「是。」杜愚忍住了好奇,看向四周。
這裡像是一個學堂,但並不嚴肅,牆壁上還留有模糊的痕跡,像是有孩童曾在這裡塗鴉作畫。
在這猶如迷宮一般的山中家園內,楊青青帶著杜愚尋覓良久。
仙師思路清晰、極具條理,隻走右手邊,而後在儘頭回轉,不放過任何一條通路。
二人在山內登高不知多遠,終於來到了居所區。
此處雖空空蕩蕩,杜愚卻仿佛穿越了數百年的光陰,看到了古人生存的痕跡。
「唔!」眾人安靜走過數十住所,小幽螢突然叫出聲來!
它抱起了大火炬,站在隧道口,瞄準了正前方。
「停!」杜愚急忙上前阻止,雙手抱住小幽螢的同時,也看到居所內,有一具森森白骨歪倒在地。
想來,他/她原本是靠牆而坐的。
「此人會是那個最後的立碑人麼?」杜愚緩步上前,「雁錦書?」
白骨堆內,好像還有一柄匕首。
他是自殺的?
在這山之界的惡劣環境裡,烏雲雷電、飢餓病痛,精神上壓抑與絕望,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了滅族的原因。
族人們一個接一個死去,直至最後,這最後的族人
到底還是選擇了離去。
卻也連個立碑的人都沒有了。
杜愚抿了抿嘴唇,不知該說什麼好。
「撿起來。」
「匕首?」杜愚轉頭看向青師。
「帶回去吧,算是給山海鍾一個交代。」
「好的。」杜愚小心翼翼的拾起匕首,其上鏽跡斑斑,像是凡品。
「走吧。」楊青青輕聲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杜愚收好匕首,默默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用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最終返回了入口處。
「嗬」杜愚長長舒了口氣,心裡很不是滋味。
「山海鍾,願意為我們開天門,二隊的人也已經先行離去了。」青師的柔軟手掌,輕輕拍在他的肩膀上。
杜愚心中疑惑:「山海鍾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因為我們找到了正確地點,被流放至此的二隊,不再被山海鍾需要了吧。」
楊青青哼了一聲:「眾山之巔,嘉榮草旁。走,回家。」
「嗯!」
師徒二人原路返回,走出狹窄穀底,衝出燃燒著山火的密林,踏上登山之路,一路直抵眾山之巔。
烏雲翻騰,雷霆如故。
紅葉花海漸漸映入眼簾,而烏雲之下,竟還有一口的古鐘懸浮著。
忽有一道炸雷,狠狠劈落在海洋邊緣!
「轟隆隆!」
「喵!」荒銀猞炸毛似的一聲咆哮,速度驟減。
狂風呼嘯中,杜愚一手摘下嘉榮項鏈,直接塞進了暴君嘴裡:「不怕!暴君,衝!」
「喵!」荒銀猞口銜果實,甘甜汁水在口中爆開。她的速度驟然加快,直撲紅葉花海。
蒼老的聲線再度傳來:「找到了嗎?」
楊青青:「節哀。」
嘉榮草似是早有預料,深深嘆了口氣:「哎」
杜愚仰起頭,望著高空中的、巨大的山海鍾。
這就是所謂的天門?
楊青青:「剛才,是不是有三男一女來到這裡?」
「是的,他們被山海鍾吸引而來,與我交流的時候,被天門籠罩離去了。」
「謝謝你的幫助,嘉榮,後會有期。」楊青青雙腿輕夾鹿腹,白玉京縱身一躍,攜風而起。
她手中探出一條花藤,正要卷向杜愚之時,卻看到山巔上的紅葉紅花突然瘋漲!
長長的草葉仿佛能無限延展,它們縱橫交錯、急速編織。
頃刻間,一座深紅色的通天橋赫然現世!
「謝謝!」杜愚低下頭,大聲喊著。
「哢嚓!」
天空中一道雷霆劈下,前方紅葉橋瞬間被擊垮!
杜愚心中一驚,掌心中浮現出一枚詭異符文,準備給荒銀猞搭建空中落腳點。
「嗡!!!」
本就巨大的山海鍾,竟然再度變大,將師徒二人籠罩其中。
「啪!」
「啪~」一鹿一猞隻感覺眼前一陣模糊,足下水花四濺。
麵前,是一張張眼神熾熱、欣喜萬分的麵龐。
身後,是高聳屹立,呈青銅色澤的山海古鐘。
「青師!」
「杜愚.」深坑已然不再是禁地,林詩唯和李夢楠一直守候於此,紛紛大步上前。
楊青青麵露讚賞之色,徒弟們,也能獨當一麵了。
她俯身探手,獎勵似的拍了拍兩人的腦袋。
「唏律律~」風痕駒一聲嘶鳴,呼嘯而過,破碎成無儘的風妖息,湧入了女人的體內。
「奈!」白玉京被狂風吹得一歪,不滿的喚著。
楊青青一手遮在臉前,長發飛舞之際,透過纖細的指縫,恰好看到鐘壁前,一個默默佇立的樵夫。
風浪漸止,楊青青輕聲道:「杜愚。」
「是。」杜愚翻身下猞,從兜裡拿出一柄鏽跡斑斑的匕首,遞向山海鍾器靈。
「246座墓碑,算上最後離去的人,共計247人。」
山海鍾器靈雙手漸漸凝實,顫抖的接過匕首,但它的臉龐卻愈發。
淒涼的笛音,依舊繚繞河穀。
可惜的是,不再有最後的族人了。
沒有了,
活在山海鍾幻想中的身影,在這鏽跡斑斑的匕首麵前,終被一一刺破。
「他叫雁錦書。」杜愚拍了拍山海鐘的肩膀,低聲道,
「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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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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