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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跑哪去了?」
杜愚策鹿佇立於沙棠府上方,麵色很是好奇。
除了樹下呼呼大睡的天青瓷之外,偌大的宅院,連一個人影都沒。
「沙沙~」
唯有沙棠樹搖晃著枝葉,發出悅耳的聲響,似乎是在迎接主人的到來。
「下午好,沙棠。」杜愚策鹿下墜,順手撈住一根探來的枝葉,撚了撚深紅葉片,「她們人呢?」
沙棠樹的樹枝很多,同時指了三個方向。
「哦。」杜愚穩穩墜落在地,翻身下鹿,將水之愛蛋糕拿了出來。
五塊水之愛,恰好能拚湊成一個完整的圓形蛋糕。
他捧著蛋糕來到青瓷嘴邊,手指抹了一點奶油,向她嘴裡探去。
青瓷的呼吸平緩而悠長,雖然吐息時氣息不小,卻沒有半點呼嚕聲。
這一尊精美的天青色瓷器,從內到外,都散發著嫻靜優雅。
「嘖~嘖......」
可惜,在奶油的作用下,安靜被打破了。
青瓷嘖了一下嘴,龍舌舔過嘴唇,隻是一雙龍眸並未睜開。
相比於她的體型來說,杜愚指尖的這些奶油,連芝麻粒都不如,能嘗出味道,也是難為她了。
杜愚一手努力抬起龍嘴,另一隻手捧著蛋糕,向裡麵送去。
「嘶……」
終於,天青瓷睜開了雙眼。
看著嘴邊作祟的人族:「這是何物?」
自遠古時期降生的她,於海之界內生存數百年,自然沒吃過奶油蛋糕。
「水係妖獸都愛吃的,你嘗嘗?」杜愚將水之愛一股腦的倒了進去。
「嗯。」天青瓷抿著嘴儘量品嘗著味道。
「手,手!」杜愚急忙往外抽手。
好傢夥~
你倒是看著點呀,再把我手給抿碎了……
龍首緩緩落下,巨大的龍眸再度閉合。
一條長長龍須,輕輕掠過杜愚的腦袋,清冷的聲線印入他的腦海:「膩。」
「哦,下次我給你換個鹹的。」杜愚伸手招呼著沙棠樹。
沙棠樹立即探下樹枝,後被杜愚攥在手裡,抹了滿樹葉的口水。
沙棠樹:「……」
杜愚一邊擦手,隨即心中微動。
龍的口水,就是所謂的「龍涎」吧?
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輔助修行的效果?
「對了,青瓷。」杜愚抬起手,拍了拍那冰涼的皮膚,「深海之淵是什麼樣子?」
「嗯?」
杜愚:「你能帶我去見識見識麼?」
龍須纏住了杜愚的手臂,輕聲道:「我的家從未有訪客,隻有妄圖逃離山海的敵人。」
杜愚:「還真有歧途者找到海淵去了?」
「囚犯足夠多、被囚禁的時間足夠久,總會有誤打誤撞的。」青瓷緩緩睜開龍眸,稍稍側臉,低眼看向杜愚。
杜愚:「我和青師能去遊玩一番麼?」
「嗯……」天青瓷似是有些猶豫。
杜愚握了握手心裡的龍須:「我可是山海之主,我都不讓去?」
「倒是可以。」天青瓷的龍須,稍稍纏緊了杜愚的手臂。
她好像有些緊張?
杜愚掌心中浮現出一層妖魄,再次確認,自己的感知沒有錯誤。
不由得,他滿心疑惑。
堂堂上古妖聖,為什麼會緊張呢?
天青瓷輕聲道:「我的海淵並不美好,你不會喜歡。」
杜愚:「為什麼?」
天青瓷的聲音很輕,也很小:「我用敵人的屍骨,建造了我的宮殿。」
杜愚微微張大了嘴,屍骨宮殿?
天青瓷眼簾低垂:「我曾阻止囚犯逃出山海,守護囚牢。也曾在
海麵上與無數囚徒戰鬥,宣布海界**。
我也用它們的屍骨,堆砌了我的家園。
那些屍骨,祭奠著我的每一次戰鬥,我也用那座宮殿震懾來犯海淵的敵人。」
天青瓷交流之時,杜愚隻感覺手上的龍須不斷纏緊。
「卡察,卡察……」
青瓷沒有使用任何妖技不是在攻擊杜愚。
隻是這樣不經意的舉動,卻在不斷摧毀著杜愚的妖息戰袍。
「輕點,青瓷。」杜愚開口道,「戰袍碎了,我的手骨也就碎了。」
青瓷回過神來,迅速收緩力道,龍眸中帶著一絲歉意。
杜愚抬眼望著她:「為什麼這麼緊張?」
青瓷低垂著眼簾:「你不會喜歡海淵的,我怕你……」
「怕我不喜歡你?」杜愚麵色怪異。
青瓷默然不語。
杜愚抽了抽手,自然沒有抽開:「怕我見到你的屍骨宮殿後,漸漸遠離你?」
驀的,龍須突然鬆綁,還給了杜愚人身自由。
而她的一隻眼睛,似有似無的掠過白玉京。
無論是天青瓷自己的感知,還是塵靈鹿一族作證,都印證了杜愚的心地純良。
在青瓷心中想來,這樣一位山海之主,若是見到屍骨宮殿的話,必然會看低她幾分。
亦或者,結果可能更糟。
但是,既然已經認了杜愚為山海之主,她就會遵從杜愚的命令。
亦如同一周前,杜愚在她體內種下火屬性一樣。
青瓷並不喜歡火屬性,甚至足以用厭惡火屬性來形容。
畢竟,她可是純粹的水屬性妖獸。
一水一火,自古不容。
「你誤會我了,青瓷。」杜愚收回了小顏和小白,隨後足下纏風,飛到了天青瓷的眼前。
那一隻龍眸很大,大到足以映襯出杜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