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至親的離開,卻是永生難忘的烙印。
那是一種時時提起,都會汩汩冒出鮮血的傷口。
外婆,爸爸,媽媽,是不是你們在天上保佑著筠寶,讓我能夠兩世為人。
她前世名字中也帶筠字,家人喊她筠寶。
晉王摟住了她的肩膀,另一隻手不斷地往火盆裏添著紙錢,看火苗舔舐而過,變成灰白色的灰被風吹散。
他說:“諸位長輩,晚輩怠慢。請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
他扭頭看向唐竹筠。
“筠寶。”
“我會好好照顧筠寶,請你們在天上也保佑她,一世喜樂無憂。”
唐竹筠哽咽難言。
燒過紙錢,兩人一起磕了頭,又放了河燈。
“現在回去還是再呆一會兒?”晉王問。
“回去吧。”唐竹筠心中被太多情緒充滿,說不出什麽話來。
從始至終,晉王沒有問她的身世。
但是很顯然,他很篤定,她不是前身。
他做了許多,卻並不為難她,不問過往。
這一條,已經足以讓唐竹筠感動了。
晚上,兩人相擁而眠。
這個姿勢對於習慣獨睡一方的唐竹筠來說,有些別扭。
但是他寬厚的臂膀和那深沉的安全感,也十分讓人貪戀。
唐竹筠想,她明白了為什麽很多女人願意為男人飛蛾撲火。
因為這一瞬間的感動和踏實,已經能夠長久讓人回味。
第二天,晉王上朝去了,唐竹筠給他做好了飯菜,又睡了個回籠覺。
昨晚沒睡好,這一覺就睡得時間有點長。
秀兒:“娘娘,壞嘍壞嘍!”
唐竹筠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道:“怎麽了?宋景陽找小姑娘去了?”
秀兒:“他去找啊!誰也沒攔著他,哼!”
“嘖嘖,不攔著,卻這麽凶神惡煞。”唐竹筠慢慢坐起身來,打趣道。
秀兒把幔帳掀起來掛在金鉤上,看唐竹筠身下的床單皺了,忍不住伸手去拽一下。
“奴婢剛才出去給您買點心,您猜我聽到了什麽!”
“肯定沒好事,是不是說我了?難不成,說我賴床?”唐竹筠打哈哈道。
“不,不是,說您恬不知恥,欲求無度,青天白日就癡纏王爺。”
唐竹筠表示非常委屈。
誰癡纏誰,搞清楚了再說話啊!
“其實吧,這事也怪我。”秀兒不好意思地道,“我昨日那嗓子,可能聲音大了些……”
唐竹筠擺擺手:“我和王爺,都是虱子多了不癢的人,不差這點事了。”
秀兒:“這次事情有點大,您現在位列京城四大惡婦行列了。”
唐竹筠來了興趣:“這麽帶勁?快說說,其他三位都是誰?”
認識認識,說不定大家結拜個姐妹。
秀兒:“……您真是不著急啊!有一位您認識。”
“誰?”
“汪夫人。”
唐竹筠:“啊?”
就汪夫人那小可憐的模樣,怎麽也和惡婦扯不上關係吧。
要是這麽算,她豈不是四大惡婦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