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論上，她對晉王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

一顆被暴露在外的暗棋，其實就是死棋。

秦桑自己，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她覺得自己回報了唐竹筠的恩情，再無遺憾。

沒想到，唐竹筠竟然把她接到了王府。

“秀兒，你聽說過徐大人嗎？”秦桑問。

“哪個徐大人？”

秀兒表示，她就知道一個徐大人，還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就那個，總來蹭自家老爺早飯的徐大人，是什麽官職來著？

“做到了首輔。”秦桑道。

“你比我知道得多啊！”秀兒道，“那應該就是他。”

別人哪裏能和自家老爺身份相當？

肯定就是那個徐大人了。

“徐大人致仕（退休）了吧。”秀兒又道，“之前王妃在娘家住那段時間，我就聽老爺絮叨，說徐大人不和他搶飯吃，飯吃得都沒有那麽香了。”

“那就更對上了，就是那位致仕的徐首輔。”秦桑篤定地道。

“怎麽了？”秀兒道，“你還認識他？”

“他喜歡我。”

秀兒差點被瓜子殼卡住。

“他都能當你祖父了！”

年紀不大，能光榮致仕嗎？

“徐大人喜歡我彈琵琶。”秦桑道，“之前我在雍王身邊的時候，有一次他招待賓客，令我出來彈奏琵琶，徐大人看我眼神就不一樣。”

她是在風塵之中摸爬滾打的，男人什麽眼神，一眼就看透了。

秀兒啐了一口：“徐大人，也太為老不尊了！”

秦桑笑了：“我還就怕他不為所動。”

“那不行，他太老了！”

秦桑道：“我這樣的身份，能找到個依靠，還能挑肥揀瘦嗎？”

留在王府，隻是暫時安身立命。

但是王妃也難，她幫不上忙，但是也不想添亂太久。

“我得自己給自己尋條路。”秦桑道，“徐大人德高望重，就算致仕，聲望也還在。”

“那雍王真要對付，還是能對付得了徐大人的！”秀兒道。

“不是不對付，而是我不配。”秦桑笑道，“我什麽身份，為了我，得罪一位有聲望的老大人，值得嗎？”

她就是個玩意兒。

雍王會為一個玩意兒生氣，但是卻不會因為一個玩意兒而興師動眾。

秦桑沒說出來的是，如果能幫王妃，她也會竭儘全力。

隻是不是眼下。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要站穩。

秀兒小聲嘀咕：“你為什麽非和老頭子……”

從前自家老爺是，現在又看上了徐大人。

秦桑自嘲地道：“因為男人掛到牆上，才會徹底老實。老了沒有年輕那時候的精力，去喜新厭舊，我就是最新的。”

競爭不激烈，別人都去爭少年郎了，她所求的，卻隻是一份安穩的生活。

“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和娘娘開口，所以便來求你。”

“徐大人那邊，已經答應了？”

“他不會拒絕的。”秦桑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

她能拿捏得好自己的身份——情人，女兒，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