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裴靜一揮漢劍,稍稍頷首以示對對手的尊敬。
簡單的動作,卻令台下的一些少女們目光下意識聚焦——不得不說,裴靜確實很適合這種場合,麵如冠玉,劍眉星目,氣質超然,
即使是額頭上汗水淩亂,也絲毫不顯得狼狽,反而平添了一絲英氣。
“好英俊啊...”
“他就是長安的裴家四郎麽?”
“是他,他的父親是尚書仆射,母親是太原王氏的嫡女。無論人品、性格、才華俱是超群絕倫,同齡人中數一數二。”
台下的少女們小聲討論起來,“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呐。”
“這麽優秀的人想必早就訂好了婚約了吧?唉,好可惜,為什麽我不是長安人。。”
“告訴你沒有哦,我們陛下很久以前本來是要在家宴上,給裴家四郎賜婚的,但那時候才六、七歲的四郎就已經定下了考進學宮、報效國家的誌向,說自己不從學宮畢業就不會考慮終身大事。讓陛下感歎英雄出少年,到現在還是件長安美談呢。”
“這樣麽?果然優秀的人從小就很優秀。那他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呀...”
來自不同國家的少女們交頭接耳、小聲談論著,
旁邊的少年們不爽地咂了咂嘴巴,酸道:“裴四郎雖然優秀,但他在學宮同齡人裏,貌似不能算數一數二。
在他前麵還有兩人呢。
論成績,那位學宮年級第一的何繁霜不比他高?論功績,李昂李日升更是無可比擬。”
另一位少年也說道:“是啊,現在人用的肥皂香皂,都是他的創造成果。夏秋瘧疾病患減少,是他的功勞。而眼下千金難買的大蒜素與青黴素,也是他發明出來的。”
看著擂台上的裴靜, 正值青春的少年們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同一戰線。
“你們說什麽呢?李昂和裴靜完全沒有可比性啊?”
少女們當即不忿道:“我們隻是誇一誇裴四郎, 你們就把李昂拉出來。真酸。”
“是啊,酸死了。承認別人優秀有那麽難麽?”
“就事論事, 不要踩一捧一好不好,這樣顯得很低端、很沒自信誒。”
那邊人群的嘰嘰喳喳說話聲稍微大了一些,李昂聽得很清楚,臉上表情當即變得古怪起來。
...你們說歸說, 別扯上我行不。
厲緯和楊域竊笑不已, 用手肘錘了錘李昂胸膛,“日升,看來你在他國這麽出名了啊,能不能給我們也簽個名、寫幅字畫什麽的?”
“滾滾滾。”
李昂擺了擺手, 重新看回台上, “開始了。”
擂台上的裴靜也許是早就習慣了被人議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而阿史那伽羅,則踏步走到武器架前, 從架子上抽出了一把突厥彎刀, 再拿了一塊小巧輕盈的鳶形盾牌。
裴靜見狀,眉頭微皺, 彎刀其實更適合馬戰——彎刀的刀刃彎曲, 能借助戰馬衝力,進行距離更長的切割,撕開敵人的皮甲、血肉。
但放在陸戰環境下,彎刀的劣勢就凸顯出來了——長度不夠, 在砍到對手之前,往往已經進入到了敵人的攻擊範圍。
並且在刺擊上, 也不如長劍有利。
“呼...”
拿著彎刀盾牌的伽羅站在原地,閉上眼睛,長籲出一口氣。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如同刀鋒般銳利不可阻擋。
伴隨著薛徹宣布比賽開始, 伽羅猛踏地麵, 嬌小身形如利箭般躥出, 彎刀在空中劃過弧線軌跡, 徑直砍向裴靜脖頸。
誠然,彎刀在步戰中有著先天的長度劣勢,因此第一步便是拉近距離。
咚——
麵對急速揮來的彎刀, 裴靜不退反進, 左手舉起橢圓盾牌,向前一拍的同時,右手握持漢劍,朝前斜向下劈砍。
他的身高要比伽羅更高,在預計中,對方必須儘可能抬起盾牌,才能擋在這一劍的軌跡上。
有兩種可能, 對方氣力不支,沒能擋下這一劍, 裴靜直接取勝,
或是擋下了,那屆時裴靜也用蹬踏, 或者用頭槌,來以傷換傷,拉開距離。
然而...
伽羅眼眸中閃過一道寒芒, 手腕劇烈抖動,猛地調轉彎刀朝向,刃麵朝上,令刀刃重重下壓,狠狠刮過裴靜的橢圓盾牌邊緣。
呲啦——
盾牌表麵的漆料飛濺,
由於這麵盾牌的內側把手較鬆,有著相對寬裕的握持空間,
在重壓之下,盾牌上半側不可控地向著裴靜自己的方向稍稍傾斜,
而這一傾斜,剛好就讓彎刀的運動軌跡,再次對準了裴靜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