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突然一重，掌心溫熱的力量驅散些許江月白心底的寒意。</P>

“對不起，我們到底還是拖累你了。”黎九川唇角帶著一抹苦笑，眼神柔和地望著江月白。</P>

若不是為了他們，江月白能進來這裡，必然也能孤身一人衝出去，可她偏偏要護著天衍宗所有人，拚死留下。</P>

江月白搖頭，“沒有拖累，現在的情況不是我一個人逃走就能解決的，或許，我們真要全都死在這裡了，連來世也沒有了。”</P>

趙拂衣走過來，柳眉倒豎，怒喝一聲，“說什麼喪氣話！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輕言放棄！你先前不是說過，隻要奪了我們的法則之力，就有翻盤的可能性嗎？來吧！”</P>

“可是要奪了所有才……”</P>

“你不試試如何知道？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那也是有機會！”</P>

江月白瞳孔震動，明明自己才是合體道君，可眼前化神中期的趙拂衣仍舊帶著長輩的威嚴，不容冒犯。</P>

她神色堅定，沒有絲毫懼怕，將手伸到江月白麵前，根本不考慮被奪道的後果。</P>

她，趙拂衣，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P>

黎九川也將手伸過來，“你這一路走來，為師幫你的其實並不多，現在若是這點微薄的力量能助你一臂之力，為師心中也是歡喜的。”</P>

江月白繼續搖頭，“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相信我？我平日偷奸耍滑，壞事做儘，你們就不怕我是為了自己的大道，誆騙你們嗎？外麵那麼多人可都是這麼認為的！”</P>

趙拂衣和黎九川對看一眼，驀地笑了，“嗯，壞事做得是不少，可在所有大事上，你從未有過偏差，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心裡都清楚，你值得我們的信任。”</P>

“我也相信你。”敖卷舉手，總算找到開口說話的機會，“隻要不用再學習，你把我弄死都行。”</P>

江月白鼻子酸到發疼，視線被氤氳的霧氣模糊。</P>

感情上她不願意對師父和拂衣真尊下手，可是她好像受了天道操控一樣，理性在自行思考。</P>

師父修四季枯榮之道，屬於輪回大道。</P>

敖卷是空間大道。</P>

拂衣真尊修什麼她不知道，但在她身上，有種和蜉蝣類似的感覺，而且這感覺是在她重生歸來之後出現的。</P>

很有可能，她是因為雙重記憶，感悟到了一些時間當年的規則。</P>

還有一起被困在這裡的孔靜言，必定涉及功德道果。</P>

陶念……她一個元嬰修士，能找到爺爺陶豐年轉世，自己那時候就懷疑過，她是不是觸及到輪回方麵的東西。</P>

混沌，空間，時間，功德，輪回……</P>

不管是否完整，五大先天道果都在這裡了。</P>

或許，真的有機會！</P>

轟！</P>

空間劇烈震蕩，溫度極速上升，混沌領域周圍，原本灰色的雲霧頃刻間被燒得通紅，像岩漿一樣融化。</P>

腳底有水霧逐漸升騰而起，氣息陰沉肅殺，這是重溟的力量，已經殺到麵前了。</P>

幾人後方，還有十來個其他宗門家族的化神和元嬰修士，之前被重溟護在這個角落。</P>

他們聽到江月白的話，再看周圍的情況，幾乎全都滿臉恐懼的朝後退。</P>

孔靜言心一橫，走向江月白，陶念咬了咬牙，也走過去。</P>

孔靜言道，“沒時間猶豫了，不管怎麼樣，也要先試過再說，望舒道君，我知道，隻要不是被逼無奈，你不會故意取我們性命，我願意跟著你冒險一試。”</P>

陶念緊跟著道，“我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記憶中好像是你將我從巫族帶到天衍宗，也是你當年在遊仙嶺留下功法和靈石，讓我走上仙路，今日既然已經沒有退路，我……就當是還你的恩情，賭一把！”</P>

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