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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間房裡,齊嬤嬤也低聲對覺羅氏稟著幾日見聞。
「夫人將心放回肚子裡……這小兩口每天都黏糊著,格格聰慧,做的極好,不僅與九阿哥相處的好,行事也處處體貼……前兩天開始往尚書房送膳,連帶著十阿哥都看顧到……這樣的新婦,婆家長輩隻有讚的,挑不出錯處來……」
齊嬤嬤也仔細說了這幾日情形。
覺羅氏卻不放心:「那兩個格格呢?整沒整麼蛾子?」
「一個平頭正臉,一個勉強說清秀,比小椿她們幾個都不如,都老實貓著……」
齊嬤嬤說著。
覺羅氏由此及彼,想到宜妃身上,倒是真放心了不少。
要說這新婦入了婆家,大多問題出在婆媳關係上。
隻要婆婆寬厚,就少了大半是非。
姑娘的長相在這裡擺著,行事也出不了大錯,新婚的時候不難。
難的反而是有身孕時……
尋常女婿,嶽家都不好攔著納妾收寵,更不要說皇家。
自己姑娘的性子,又是外柔內剛。
隻是眼下還不用操心那些,覺羅氏又問起飲食。
姑娘挑食,萬一吃的不合口,那日子也難過。
「皇子膳房之前不全,可自打福晉進門,也陸續預備的差不多……都有先例,其他成了親的幾個皇子阿哥也是如此,格格如此並不顯眼,更不要說還要看顧十阿哥這個小叔子,做得十分好。」
齊嬤嬤又說了退還灶上嬤嬤之事,這其中還有宜妃的照顧,還有太子妃給的體麵。
覺羅氏點頭,記在心中。
禮多人不怪。
不管是宜妃,還是太子妃這裡,舒舒都該找機會親自表達一下感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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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上席時,舒舒與九阿哥夫妻兩人才再次前麵,卻是分桌對座,隔著一、兩丈的距離。
總共擺了四桌,男女分坐。
男人主席是九阿哥這個「新姑爺」首座,齊錫、伯爺、公爺、噶禮陪客,次席是錫柱、福鬆與珠亮兄弟,還有兩個公府的從堂兄弟。
女眷主席是舒舒這個新出爐的「姑奶奶」首座,覺羅氏、伯夫人、公夫人、博爾濟吉特氏陪坐,次席是公府的兩個兒媳婦,博爾濟吉特的兩個未婚女兒,桂珍作陪。
實際上按照規矩,「新姑爺」上門,除了堂親宗親,還要見外親。
旗人因為姑奶奶地位高的緣故,也格外重視姻親,既舅親、姑親、姨親。
覺羅氏沒有姊妹,姨親就略了。
姑親那邊太福晉還在孝中,倒是記得打發人送來給「新姑爺」的認親禮。
舅親那裡,福鬆阿瑪不長記性,沾了賭,這幾天不知道貓到哪個私窯子躲債去了。
舅舅不在,舅母還來做什麼?
到時候厚著臉皮奉承,倒是丟舒舒的臉。
覺羅氏以防萬一,壓根就沒有派帖子。
這半屋子都是董鄂氏自家人。
要說上次皇子初定禮時,九阿哥看這麼多個董鄂氏隻覺得挑剔,眼下因妻子的緣故,倒是能耐下心來,好脾氣的應答。
噶禮這個禦前新貴,正是春風得意,吃了幾盅禦酒,嘴巴就沒有把門的:「誰叫皇上眼下重視咱們董鄂家?春大叔閒置後,將侄兒提起來,總算保全咱們董鄂家的體麵,還降下這般隆恩……哈哈,叔父們肯定沒想到……說起來還是時運,大妹妹年歲正好,不配九阿哥,也能指到裕親王府……三阿哥趕不上,還有五阿哥,沒了表兄,還有表弟……」
裕親王福全子嗣不旺,五子四女就站住兩個阿哥,就是行三、行五的兩個王府阿哥。
齊錫早就黑了臉,感情這是在表功?
當自家寶貝閨女是什麼?
輪得著他這個隔了房頭的從堂兄操心婚配?
自家閨女倒黴催的,成了皇子福晉,自己都沒地方說理去。
要是真有這小子的緣故,那可的好好「回報」一二!
彭春皮笑肉不笑,提了酒壺:「行啊,爺們,出息了,咱們當叔叔的往後還真要借你這侄兒的光!」
噶禮大喇喇的舉杯上前,任由彭春倒酒,笑著說道:「都是一個祖宗的兒孫,春大叔說這個就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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