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這才反應過來妻子還擔著看顧之責,小聲抱怨道:「上頭不是還有五嫂、七嫂麼?怎麼將十三塞咱們這兒了?」
怎麼封爵的好事歸他們,這照顧小兄弟的差事不歸他們?
舒舒忙小聲規勸:「爺別再說這樣的話,十叔是弟弟,十三阿哥就不是弟弟?在皇上眼中,手心手背都是肉……這遠近親疏,心裡可以分明,麵上不好露出來……」後一句,是湊到九阿哥耳邊說的。
事已至此,辛苦都辛苦了,再露出不樂意叫人看出來,才是吃力不討好。
九阿哥明白舒舒的意思,不看十三阿哥自己,還要看上頭的汗阿瑪。
既是越過五阿哥夫婦與七阿哥夫婦,將十三阿哥交給他們兄嫂看顧,那自然要照顧得周全。
他皺了皺眉,不情不願地提了食盒出去,往西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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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房裡。
十阿哥聽了孫金的話,沒有囉嗦,接過奶碗喝了,心裡已經後悔不已。
一時撒氣,倒是少了顧及。
等到孫金出去,他清水漱了口,猶豫了會兒,走到出來,望向西廂,尋思要不要過去看看。
九阿哥從西廂出來,就見十阿哥在東廂門口打轉轉,好奇道:「怎麼不洗漱歇著?又餓了?」
「才吃完多會兒,弟弟又不是飯桶!」
十阿哥帶了幾分無奈:「弟弟這不是想起九哥頭一回吃番椒不舒坦,不放心老十三……」
九阿哥挑了挑眉:「有你嫂子在,輪不到你操心這個……早點兒洗洗睡了,明兒還要起大早……」
十阿哥點頭,回了屋子,坐了好一會兒,才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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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裡。
十三阿哥也洗漱了歇下,就是剛才灌了兩碗熱牛奶,肚子裡漲得慌,起身解了手才算舒坦些。
值夜的嬤嬤小聲道:「阿哥爺,明兒還是吃膳房提回來的例菜吧?這齣門在外,本就容易水土不服,要是吃壞了腸胃,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十三阿哥瞥了那嬤嬤一眼:「嬤嬤不要再說這個……九哥、十哥能吃,爺就吃不得?九嫂預備的東西,比膳房好吃多了,汗阿瑪都喜歡……」
那嬤嬤恭敬應著,不敢再囉嗦。
人呢,有時候不做賊也心虛。
九福晉大名在外,先是驅逐了皇子膳房灶上嬤嬤,隨後發作了皇子乳母。
要隻是尋常丟了差事,還不叫人這樣畏懼。
「新官上任三把火」,有那不開眼的奴才,革退也就退。
可是灶上嬤嬤還挨了幾十板子,連累得娘家、婆家都丟了宮裡差事;皇子乳母更是直接死罪,闔家罰沒辛者庫罪籍。
辛者庫罪籍,要執賤役苦差,輕易沒有翻身的餘地。
整個內務府出來的包衣婦人,不管是嬤嬤還是宮女子,對九福晉都畏之不及,生怕步了前兩個嬤嬤的後塵。
誰曉得這把火會不會從二所,燒到其他地方。
瞧著皇上、宜妃都是賞了又賞的,唯一的懲罰就是「禁足」,結果不到一旬就給放出來。
連宜妃這個妃主婆婆,對這高門貴女的兒媳都客氣著,她們當奴才的哪裡還敢咋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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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中午休息過來的緣故,還是其他的。
小兩口都睜著眼睛睡不著。
舒舒有些隱秘地惶恐,怕自己也成為歷史的推手。
越是掙紮,越是加速,她無法接受。
九阿哥摸索著舒舒的胳膊,冰冰涼的,有些不放心:「夏被是不是薄了?」
舒舒往九阿哥懷裡縮了縮,用手摸著他的胃:「不薄,過兩日再換……」
總算爭氣一把,九阿哥的腸胃沒有再鬨起來。
今天七月二十九,後天就進陰曆八月。
換做成陽曆時間的話,差不多就是九月初到九月中旬這段時間。
確實要換春秋被了。
陰曆八月二十七,九阿哥生日。
到時候還在路上,舒舒有些頭疼,預備什麼呢?
這傢夥是個愛挑理的,不預備肯定不行。
九阿哥哪裡想到舒舒想這些,不老實起來:「不換被,那爺給你暖暖……」
舒舒輕捶了一下,胳膊就被按住。
這被子,也不算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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