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到中午，九阿哥就回來。</P>
舒舒就有些不好的預感。</P>
等聽九阿哥提到痘疫，舒舒的心也跟著提起來，立時道：“爺，天也冷了，給豐生他們種痘吧！”</P>
自己這三個大寶貝可惹眼。</P>
前幾年九阿哥得罪的人又多，宗親，包衣……</P>
真要有人趁機使壞，這是最好的報複機會。</P>
九阿哥點頭道：“爺也是覺得出城避痘不如種痘，方才在前頭，爺已經跟福鬆說了，叫他去欽天監跟太醫院了。”</P>
現在成親，可沒有婚假的說辭。</P>
“回門禮”過後，就算告一段落，福鬆這裡，也重新回來貝勒府當值。</P>
不過他們小兩口暫時還住在都統府，沒有搬回後配院，打算年後再搬過來。</P>
舒舒聽了，略微安心。</P>
人都有私心。</P>
到了這個時候，舒舒就要擔心太醫院預備的痘苗夠不夠用。</P>
自家這裡早定下，也省得回頭痘苗緊缺。</P>
“四哥本想要幫襯咱們的，才發話讓豐生他們跟他們家的兩個孩子一起種痘，結果眼下倒是在外頭，怕是四嫂這裡不好拿主意，爺遞一封信給他，問問他的意思……”</P>
九阿哥道。</P>
四貝勒府兩位小阿哥都沒有種痘，除了四福晉生的嫡次子，還有李格格生的庶子。</P>
四福晉要是做主，有了閃失，承擔不了後果，還是要問過四阿哥。</P>
是出城避痘，還是如何，還要四阿哥發話。</P>
舒舒點頭道：“爺想得周全，應該的，不知道五哥那邊是什麼安排？如今沒有種痘的孩子，除了四貝勒府的兩個、誠郡王府那邊三個、五哥那邊四個，七貝勒府那邊也好幾個孩子，還有咱們家跟十弟那邊……”</P>
每家添丁，都要走禮。</P>
這各家子嗣的數量，舒舒也就心中有數。</P>
年歲大的那一撥，都是種了痘的，跟豐生兄弟年歲上下挨著的這一波，差不多就都是生身了。</P>
九阿哥道：“按照早年的例，這會兒得了消息的人家，應該都開始準備出城了！”</P>
這樣說著，他有些後悔。</P>
正好何玉柱回來，帶了四福晉寫的一封信，請九阿哥幫忙捎帶。</P>
九阿哥就道：“你到前頭看誰在，叫他們快去五哥府上問問，知道痘疫的消息沒有，再去七貝勒府問一句。”</P>
兩家府邸距離不遠，都在那一片。</P>
舒舒這裡，想著三阿哥兩口子人緣尋常，消息相對滯後，就也吩咐何玉柱道：“再叫人去都統府跟誠郡王府知會一聲。”</P>
主要是三福晉的兩個女兒，都沒有種痘，長女身子還孱弱。</P>
至於都統府那邊，小七已經種痘了，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P>
何玉柱應著，去前頭找人去了。</P>
舒舒又喚了白果道：“帶人將西廂房收拾出來。”</P>
貝勒府內宅這裡，因為有三個孩子的緣故，安排當差的嬤嬤、丫頭都是熟身，並不需要清退出去。</P>
不過貝勒府前頭，還有不少當差的，其中也有幾個生身。</P>
舒舒看著九阿哥道：“痘疫即來，沒有種過痘的都要防著，大人得了比孩子更凶險，生身的這些人，要不就都去小湯山避痘吧，直接叫回家，各家也沒有避痘的條件。”</P>
能夠補進貝勒府當差的，哪怕是雜役廚子，都經過再三遴選，還都是九阿哥名下包衣人口。</P>
這要是因痘疫折損，那各家的頂梁柱就沒了。</P>
九阿哥點頭道：“這個好，都到小湯山種菜去，等到這一波痘疫結束了再回來……”</P>
說到這裡，九阿哥皺眉，道：“牛痘還罷，出來的晚，這人痘都出來多少年，怎麼還有這麼多生身？”</P>
自從種痘法出來，宮裡的皇子皇女都種痘，八旗人家抽丁補缺，這熟身也成了必須條件。</P>
舒舒歎了口氣，道：“還能為什麼？越是人丁單薄的人家，越是不敢種痘，就比如我們家，我跟珠亮他們都種痘了，可錫柱就沒有種痘。”</P>
獨苗難養。</P>
承擔不了那個萬一，就隻能心存僥幸。</P>
這也是舒舒想著送府中生身去小湯山的緣故。</P>
真要折損一個，就是剩下一門孤寡，到時候還是要府裡操心。</P>
九阿哥道：“也就是現下，京城熟身多了，防痘不比早先，在推廣種痘之前，京城人口，所有的生身，都要出京二十裡外避痘。”</P>
上至皇帝親王，下至黎民百姓，沒有人能例外。</P>
南苑圍場，就是那個時候翻建的，為的就是做為宮中主子們的避痘之所。</P>
饒是如此，也有不少人中招。</P>
最出名的就是世祖皇帝與豫通親王，都是青壯年殞身於天花。</P>
雖說舒舒心裡覺得，兒女是父母雙方的責任，可是這個時候，還是理智許多，跟九阿哥道：“爺的鋪蓋送到前院書房去吧，封了正院給孩子們種痘。”</P>
九阿哥聽了皺眉，道：“你如今都大月份了，哪裡受得了辛苦，爺不親自看著，爺不放心。”</P>
舒舒猶豫道：“可是皇上跟娘娘曉得爺任性，會不高興的。”</P>
在康熙跟宜妃眼中，她們母子四人加起來，也比不得九阿哥金貴。</P>
九阿哥道：“娘娘那裡爺回頭請罪，汗阿瑪那邊，爺正好給四哥寫信，就直接給汗阿瑪上個折子，爺是一家之主，這個時候不擔待著，什麼時候擔待？”</P>
舒舒就不再說什麼。</P>
她是親額涅，九阿哥也是親阿瑪。</P>
兩人都是熟身，守著孩子們種痘也沒有危險，就是費些辛苦罷了。</P>
夫妻好幾年，九阿哥行事也有些靠譜了。</P>
這個時候他在旁邊，舒舒心裡也踏實許多。</P>
等到西廂收拾出來，舒舒就去寧安堂，跟伯夫人提了此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