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聽到富察氏的異樣，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不由一頓。</P>

“彆難過了，爺明天打發人去請薑老太醫，他在婦科上早有名氣……”</P>

富察氏咬著嘴唇，將怨憤的話咽下。</P>

八阿哥的短處不能由她揭開。</P>

她什麼也做不了。</P>

她想到了八福晉，還有那些格格與通房。</P>

想要說要請脈都請，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P>

八阿哥不是傻子。</P>

這樣自打麵皮的事情，他不會做的。</P>

“謝謝爺……”</P>

富察氏哽咽著說道：“是我不爭氣，辜負了爺……”</P>

八阿哥輕拍著她的後背，道：“無需自責，這兩年爺來東跨院也少，等你身體好了，爺會常過來。”</P>

富察氏：“……”</P>

她咬著嘴唇，滿心厭倦，什麼話也不想說了……</P>

*</P>

四貝勒府，正房。</P>

夫妻兩人也在閒話。</P>

“嶽母那邊，年禮預備齊全了？”</P>

四阿哥道。</P>

四福晉點頭，道：“嗯，預備了衣裳、荷包、還有各色吃食。”</P>

她額涅是那拉家老太太，可如今當家的是繼子、繼媳，兩下裡相處，隻有客氣著。</P>

四福晉自己就是當家主母，曉得缺什麼彆缺銀子，隻要手頭寬鬆，平日裡有些零嘴兒哄孩子，做個老封君日子也不難。</P>

那拉家每年也要給四貝勒府這邊送年禮，其中也有銀封。</P>

四福晉跟四阿哥商議後，就拿出其中一部分，自己貼補一部分，都裝了荷包給額涅還回去，備著老太太賞人使。</P>

四阿哥沉吟，道：“等明年暖和，你也多回去轉轉，爺會在家裡拾掇出一個院子，回頭爺再隨扈，你就以請嶽母過來作伴為名，接嶽母過來小住些日子，嶽母就不會拒絕了。”</P>

什麼是孝道？</P>

孝順旁人的父母肯定不是孝道。</P>

四阿哥自己也是當阿瑪的，要是弘暉長大了去孝敬嶽父嶽母，那他肯定不樂意。</P>

可是他的嶽母是宗女，還寡居多年、無子，他這個女婿多照應，就不單單是孝順，還是憐弱。</P>

心腸軟，有人情味兒，對於皇家人來說，這不是缺點。</P>

至於宮裡的孝敬……</P>

四阿哥想了想，否了衣裳跟鞋襪，道：“明年的萬壽節禮，添幾樣日用，坐墊跟靠枕之類，再配一對扶枕。”</P>

四福晉沒有說什麼沒有先例的話，而是道：“那用什麼料子？用緙絲還是蜀錦？”</P>

這兩樣是庫房裡存著的最好的料子。</P>

四阿哥將西暖閣跟清溪書屋的布置想了一遍。</P>

“不用緙絲跟蜀錦，用羊絨呢跟寧綢，用素紋，叫人繡上暗紋，萬字紋，顏色選茶色或棕紅色，不必太鮮亮，也不要太老氣。”</P>

兒子媳婦送的東西，裝在庫房裡與平日裡用著，天差地彆。</P>

汗阿瑪素來節儉，平日裡常服都是沒有繡紋的。</P>

四福晉道：“那還是我親手繡吧，還有小三個月，來得及。”</P>

四阿哥點點頭，很是滿意，道：“也好……”</P>

他好像隱隱約約地找了個方向。</P>

三人行，必有我師。</P>

這句話，還挺有道理……</P>

*</P>

到了次日，九阿哥到了前頭，見桂丹還在馬車前候著，輕哼了一聲。</P>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倒是跟爺裝起力格楞了！”</P>

桂丹帶了討好道：“這不是奴才聽了一嘴，曉得爺要給桂元做媒麼，爺怎麼忘了奴才，奴才比桂元還大半歲……”</P>

九阿哥笑道：“這麼著急，這是有看中的人家了？”</P>

桂丹點點頭，道：“這不是爺打發奴才去董鄂家給順承王府二格格吊唁麼？奴才碰上了諾羅布將軍，是個極好的人，說話也和氣……”</P>

九阿哥打量桂丹兩眼，道：“打聽清楚了？諾羅布家有年歲合適的格格？”</P>

桂丹聽了一頓，麵上有些古怪。</P>

九阿哥想起一件事。</P>

“不會是他的長女吧？爺怎麼記得他的長女好像要跟小四議親來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