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時，白嬤嬤跟著白果進來。</P>

看了這一屋子的孩子，白嬤嬤神色不變，心裡也大概對上了。</P>

七貝勒府有事，夫妻兩人當日折返的消息，她也曉得個七七八八。</P>

小的那個格格，看著年歲應該就是七貝勒府的三格格；看著八、九歲大的那個格格，應該就是大格格的伴讀。</P>

“九爺，福晉，娘娘讓奴才過來傳話，請福晉過去呢……”</P>

白嬤嬤請了安，就傳話道。</P>

“可是尼固珠淘氣了？”</P>

九阿哥迫不及待問道。</P>

白嬤嬤道：“沒有，大格格乖巧著，是娘娘怕耽擱大格格上學，想著讓福晉先接過來幾日。”</P>

她看出太後舍不得重孫女，就留了個話頭兒。</P>

舒舒與九阿哥對視一眼。</P>

夫妻兩人也聽出來了。</P>

九阿哥跟舒舒道：“咱們一起去。”</P>

舒舒點點頭道：“那就過去吧，以後爺差事忙了，請安也不如現下方便。”</P>

主要是皇子都過來，他們夫妻兩個就不好老去北花園。</P>

否則，其他人也都這樣，北花園亂糟糟的，就沒有清淨日子。</P>

舒舒就留了白果照顧孩子們，跟九阿哥去了北花園。</P>

“嬤嬤，這幾日尼固珠鬨騰不鬨騰？是不是吃的沒有節製？睡覺也不好好睡覺？”九阿哥問道。</P>

白嬤嬤道：“沒有，大格格可懂事了，曉得陪著娘娘，吃飯也知道饑飽，最好的肉包子也隻吃了半盤就不吃了，睡覺也睡得踏實。”</P>

九阿哥聽了納罕，跟舒舒道：“怎麼回事兒？小孩子除了‘隔鍋香’，還‘隔鍋乖’不成，這聽著都不像咱們大格格了！”</P>

在家裡也懂事，卻是要人不住眼的看著，否則就要鬨夭。</P>

舒舒道：“瞧瞧小阿哥就曉得了，有時候是故意的，故意跟父母擰著來，好讓咱們多說她兩句，實際上心裡明白著。”</P>

九阿哥嘴角抽了抽，道：“感情咱們大格格也是個‘不姐兒’……”</P>

白嬤嬤在旁，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尼固珠說的“靈魂被掏空了”。</P>

沒想到，九阿哥看著愣頭愣腦的，私下裡對著福晉還能說出那樣的話。</P>

怪不得這兩口子大婚五、六年，就生了四個孩子，這感情還真好……</P>

少一時，到了太後宮。</P>

這邊靜悄悄的。</P>

尼固珠還在睡著。</P>

太後就在堂屋跟兩人說話。</P>

“大格格說讀書腦仁疼呢，你們兩口子叫人給她看了沒有？”</P>

太後問道。</P>

九阿哥望向舒舒。</P>

他才回家沒幾日，還真不曉得這個。</P>

舒舒哭笑不得，道：“看過了，什麼毛病也沒有，就是上課的時候跑神，不上心，記不住，下課就忘了，等到第二天先生抽查的時候，就沒會過……”</P>

太後道：“這跟她五伯一樣啊，這不是笨，是腦子迷糊。”</P>

舒舒：“……”</P>

她之前也想到這個，可實際上尼固珠記動物牌很快，看畫冊看得津津有味兒。</P>

太後見她沒話說了，正了臉色道：“是不是先生講的太深了？換個講得好的先生，進度也彆太快，慢慢學，尼固珠是個聰明孩子，你們當阿瑪、額涅的，也要多些耐心。”</P>

舒舒與九阿哥都起身聽了。</P>

舒舒有些懊惱。</P>

對於尼固珠這樣坐不住的孩子來說，關起來聽課確實是煎熬。</P>

太後又道：“規矩教齊全了就罷了，小阿哥需要多讀書，對小格格來說，讀書不過是錦上添花，彆太勉強。”</P>

九阿哥道：“是孫兒心急了，孫兒四歲的時候還不記事呢。”</P>

舒舒也認錯，道：“聽您的，往後尼固珠這裡認字兒就先放放。”</P>

老太太跟佛爺似的，鮮少過問孫輩的事情，這回要不是真心疼愛尼固珠，也不會說這麼多。</P>

太後神色這才舒緩，道：“我曉得你們都是為孩子好，可是也得看孩子樂意不樂意，要是孩子不樂意，你們這好也就成了不好了。”</P>

“嗯，嗯……”</P>

九阿哥也好，舒舒也好，都是受教模樣。</P>

太後叫兩人坐了，道：“那等孩子醒了，就抱回去吧，回頭讀書讀累了，我再接她過來。”</P>

九阿哥道：“那您這話可彆當著尼固珠的麵說，要不然她指定三天兩頭累了。”</P>

太後道：“那就讓她多歇歇，不必勉強孩子，正好該淘氣的時候，拘著不讓玩，好好的孩子都給教岔了。”</P>

舒舒發現了。</P>

尼固珠過來住了幾日，這是多了個大靠山。</P>

回去還得好好管教管教尼固珠，不能讓她曉得她多了靠山。</P>

等到尼固珠一覺醒來，聽到外屋動靜，出來找人，看到父母都在，差點蹦起來。</P>

她直接撲到舒舒懷裡：“額涅，額涅，您想我了麼？我可想您了，想得象眼包子隻吃了半盤子，羊肉燒麥也隻吃了三個……”</P>

她身上穿著簇新的寧綢褂子，套著小馬甲。</P>

這裡裡外外都是新的，腳上的靴子上釘著紅寶石。</P>

“皇祖母……”</P>

看著尼固珠這身裝扮，舒舒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不是大格格不懂規矩，跟您開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