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我不碰你，但你可以碰我

“為什麽？”

江黎川出手，手掌從後麵握住了她纖細的後頸。

他目光沉沉地注視著林可芯，裏麵藏著痛，“一次、兩次……都是他？”

一次兩次地離開他，一次兩次投入俞子舜的懷抱。

“你就真那麽喜歡他？”

喜歡到哪怕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也要反反複複回到他的身邊。

“我沒有……”林可芯的話哽在喉嚨裏。

江黎川驟然逼問，“那為什麽，你每次都懷他的孩子？”

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尖銳起來，像破碎的玻璃，刺在呼吸裏。

林可芯抬起眼，望著江黎川的雙眼。

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痛楚，憤怒和不甘，還有……滔天的妒意。

是的，他說過，他妒忌俞子舜。

妒忌……嗎？

林可芯想起從前，她也曾經妒忌過殷柔晴。

妒忌她總是可以肆無忌憚地進出林江，妒忌她可以在江黎川跟前談笑自如，大方明媚，撒嬌賣萌……

而不是像她那樣，　透明的，弱小的，卑微的蜷在禦園，連一個愛字都說不出口。

突然，有那麽一刹那，林可芯竟然重燃了解釋的衝動。

“不是，”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開口，“這個孩子，他其實是……”

“不要再提孩子的事了。”江黎川粗暴地打斷了她。

林可芯咬住了唇。

說孩子的人是他，不許說的人，還是他。

江黎川，還是那麽自我。

“林可芯，你告訴我，你的答案。我隻要你一個答案。”

他把筆硬塞到她手中，握住她的手放在申請表上，“你是要簽字，還是要逼我……”

他握著她的手，力道那麽重。

重到幾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林可芯同他對視，須臾，她竟是笑了。

“你一定，很想要打掉我的孩子吧？”她問，“就像打掉殷柔晴的孩子那樣。江黎川，你對自己的孩子都那麽殘忍，假如我和你結婚，你會善待……我肚子裏的孩子嗎？”

江黎川深吸一口氣。

他點頭，目光定定地鎖在林可芯的臉上。

“隻要你和我結婚，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林可芯把臉埋了下去，埋到了桌上。

淚水浸濕了紙張。

她聽到自己不甚清晰的聲音，儘力壓著哭腔，“你……今早上給我的協議，在哪裏？”

有一瞬間，她覺得身後的江黎川幾乎沒有了呼吸聲。

連他握住她的手，似乎都失去了重量。

但很快，她感覺到一陣風掃在自己額前。

有什麽東西放在了她前方。

“這裏，你簽字，我說到做到。”她竟聽得出江黎川故作沉穩的聲音，在急切的壓抑著什麽。

“你會，保護我和我的孩子嗎？”林可芯問，她終於啜泣出聲，“就像今天那樣……”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人性的險惡。

現在，沒有比安全的生下寶寶，更重要的事了。

這也是為什麽，先前她會同意和俞子舜一起離開……

不管是誰，隻要能給她一份絕對的安全。

她就會答應他的條件。

寶寶……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誰也不會知道，當年她在國外的醫院醒來，聽聞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再生育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