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燒到神誌不清了。

林可芯知道他身體一向很好，極少生病，但每次隻要一病，就會很嚴重。

她想去叫人，但江黎川就是抓著她不放。

她隻能聽他的話，重新回去，半躺著，靠著他，像靠了一塊熾熱的鐵。

“芯芯……”江黎川捧著她的手，把額頭靠到她的手背上，好像她的手上有讓他降溫的冰泉，“我真的很難受……”

“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我去把醫生叫過來……”林可芯俯身，隻能用哄小孩的語氣。

江黎川搖頭，滾燙的額頭摩挲她的手背。

“不行，別叫。”他嗓子都全啞了。

一旁的手機恰不逢時的響了起來，是江黎川的。

林可芯要去接，江黎川拉著她，壓著她的手臂，“別接，別接……讓它響，別接，別走……”

“是你的手機，是……”林可芯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是章賀打來的……”

“別接，我不去。”江黎川有些語無倫次地靠著她，“告訴他我不過去……今天不去……”

“那……你讓我……先接……”林可芯有些艱難地越過他，去摸枕頭邊的手機。

好不容易拿起了手機，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江黎川抱了個結結實實。

林可芯沒辦法推開他，隻能先接電話，剛剛接通，那邊章賀剛剛問了個早，手機就被江黎川一巴掌打掉。

“說了別接！”他緊緊皺著眉，喘著氣發怒。

電話那邊的章賀，嚇到沒聲了。

“章賀嗎？”林可芯勉強撿回了手機，“……對，是我，今天他可能沒辦法過來了，他生病了……是的，我會馬上叫醫生的……嗯，就這樣。”

等她放下了手機，卻發現江黎川竟然伸手……

“你做什麽！”她驚異。

都這樣了，他還想著……

“芯芯，”江黎川幾乎要發出哭泣的哀求聲，“對不起，我真的很……”

“你現在要看醫生，你知道嗎？你發燒了。”她拂開他散亂的額發，哄著他，“你聽話好嗎？”

江黎川隻搖頭。

林可芯也不屈服，和他僵持的半晌，他才喘著氣說，“昨晚上的湯……”

林可芯不解：“昨晚上的湯怎麽……”

話到一半，她就住了口，滿臉的震驚。

不……至於吧？

“芯芯，”江黎川似乎清醒了一下，“下次，要麽就別回來了，要麽就在他們麵前裝一下吧……”

他幾乎沒用這樣的語氣求過她。

全江家都看得出他們之間的問題。

如果不是這樣，江老夫人也不至於會相信外麵的流言蜚語，懷疑起林可芯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也想裝，”他把頭埋在她身上，所以林可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哭了，她隻是聽到他帶著哭腔的聲音，感覺到無比震驚，

“我也想假裝這個孩子是我的……但是你給我一點信念，你給我一點信心讓我、讓我裝得更像一點……”

“你、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林可芯咬著唇，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那麽難，“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孩子，他就是你的……”

她話音落地，等著他的回應。

心臟，後知後覺地開始狂跳。

但，等她耳旁萬籟俱寂的空曠褪去，也沒聽到江黎川半點回聲。

林可芯去摸他的臉，竟然摸到了濕潤的淚。

她再一碰他，發現他的手鬆鬆地搭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