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了,兩人來不及敘舊。
沈芷衣瞬時明白沈崢嶸帶琬兒來的目的,於是從他懷裏抽身出來,轉頭就顫顫巍巍地朝琬兒走過去。
沈芷衣臉上一邊流淚一邊把輕飄飄的琬兒拎起來,徑直扒掉她身上又臟又亂的已經辨認不出最初華麗的衣裙。然後把自己身上的嫁衣脫下來,不管琬兒願不願意,就給她套上。
想來,她應該是願意的。
她不是做夢都想進宮麽。
今夜總得有一個人進那轎攆,被抬進宮去。
在做這一切時,沈芷衣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在褪下那身火紅嫁衣時,絲毫不避諱沈崢嶸在場。
那是她二哥,又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沈芷衣根本沒想過要回避他。
後來琬兒就代替沈芷衣,被綁在那椅子上。那方紅帕子蓋下來,便分不清誰是誰。
做好這一切後,沈芷衣同沈崢嶸還來不及抽身而退,便有侍衛從外麵進來,壓著聲音對原本的嬤嬤說道:“轎攆來了,快把她送上轎攆去。”
這房間裏十分簡單,無甚可躲藏的。
沈芷衣穿著一身雪白裏衣四下看了一眼,又望向沈崢嶸。他們該躲到哪兒去?
沈崢嶸看了沈芷衣一眼,當即傾身過來,一手攬了沈芷衣入懷。他身軀平躺在地上,手臂護著沈芷衣的身子,一手拉開床邊的腳踏,兩人順勢往那床底下一滾。
隨後再把腳踏回歸正位,正好擋住了床底下的光景。
沈芷衣趴在他的身上,他身體結實又溫暖,夾雜著奔波的風沙的氣息,鑽進沈芷衣的鼻子裏。
沈芷衣伸手攀著他的肩,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一聲沒出,但沈崢嶸卻能感覺到胸膛上的濕意正在漫開。
她哭了。
無論之前怎麽狼狽怎麽灰暗的時候她都沒哭。就是在看見沈崢嶸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哭了。
巨大的安定感籠罩著她,她什麽都不怕了。
那單單一層裏衣下的肌膚分外柔軟,帶著一股清香。
沈崢嶸沒怎麽猶豫,有力的手掌便握在了沈芷衣的腰上,緊緊擁著她。下巴微微蹭過她額頭,唇便落在她散了滿肩的頭發上。
外麵的侍衛連道了幾聲,都不見有人出來答應,於是便自主地上前來推門進去。
那推開的房門恰到好處地把嬤嬤的屍體給掩住了,侍衛一時沒有發現,隻見房間裏嬤嬤一個不在,但即將送進宮的女子卻還綁在椅子上。
琬兒扭著那點微薄的力氣掙紮,隻可惜她說不出話,也掙不開繩子。侍衛全然把她當做沈芷衣,根本不會給她任何機會說話。
未免外麵的轎攆久等,嬤嬤又不在,隻好由幾個侍衛把琬兒連人帶椅地抬出去。
最後一個出去侍衛離開時,還順手拂滅了屋子裏的燈。一下子屋中陷入一片黑暗,緊接著是關門的聲音。
床下的空間有限,能聽到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沈芷衣稍從沈崢嶸胸膛上一抬頭,額頭便從沈崢嶸的嘴唇上擦過。她正要從沈崢嶸身上下來,被他按住腰肢,“別亂動。”
沈芷衣就真的不亂動了,又緩緩地伏了下去,聲音裏帶著哭過之後的澀然,道:“二哥,我怕壓著你。”
黑暗中,沈崢嶸扣著她的身子,貼著沈芷衣的耳朵說話時黏著低沉的磁性:“你別亂動就沒事。”
PS:感謝小夥伴們噠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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