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嶸閉了閉眼，又睜開，手臂上已霸道地一把攬過沈芷衣的身體，緊緊揉在懷裏摟著。

沈芷衣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聽沈崢嶸說道：“我身上暖和些，比烤火要好點。”

果真片刻，沈芷衣就感覺到透過薄薄的濕裏衣，從他身上傳來的溫熱之意。想他常年習武，身體本就結實溫燥，這點濕冷算得了什麽。

他的懷抱又寬厚嚴實，把她裹得緊緊的。

後來沈芷衣就不發抖了，懶洋洋地靠在她二哥懷裏。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

等她醒來時，身上的裏衣衣衫已經乾得差不多了。就是渾身酸酸沉沉的。

沈芷衣一時沒動，看著洞口外麵的飛雨，忽而說道：“二哥，對不起。”

沈崢嶸問：“你哪裏對我不起？”

“我沒有聽你的話。你要不是來救我，也不會和我淪落到這般田地。”

這次沈崢嶸進京來，避免目標太大，並沒有帶多少人手。所以現在失的失、散的散，自己還連累他一起被追殺，最後不得不躲到這山洞裏來。

要是她二哥在徽州，誰能在他頭上這樣撒野。

沈崢嶸平心靜氣道：“你說說，這般田地是指哪般？”

沈芷衣愧疚道：“我不曾見你這樣落魄過。”

沈崢嶸道，“你是沒見過真正的落魄。真正的落魄是指麵對現實無能為力，所有的操控和決定都掌握在對方手裏。可現在你還有大把的機會反敗為勝，這就叫落魄了？”

沈芷衣無從辯駁。

沈崢嶸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又道：“這頂多隻能算是一時的隱忍。人不能順心如意得太久，否則就會得意忘形，以為自己會一直順心如意下去。倘若一個人能處處算無遺漏，那便是他心中定已丟失掉了什麽。”

沈芷衣頓時明白，她竟被沈崢嶸的話給安慰到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倘若那時她繼母出事時，她當真謹記沈崢嶸的話，對繼母袖手旁觀、不管不問，那她心裏究竟還剩下多少溫情呢？

雨過天晴時，絲絲陽光從雲層裏篩下來，沈芷衣朝洞外看去，見洞口懸著一道七彩斑斕的彩虹。

等雨停了過後，石頭上的衣服也差不多烤乾了。兩人就得想辦法離開這裏。

太陽出來，驅散了崖底的雨氣和藹藹霧霾，下麵的光景逐漸清晰了起來。

沈芷衣站在洞口往下看，見山穀之中綠意盎然一片，草木植被十分茂盛。

而他們所處的這個山洞，已經偏向於斷崖的下半部分了，離崖底沒有到崖頂那麽高。

現在又沒下雨了，下去崖底總比先前更容易。

這回沈芷衣比之前一樣自覺，沈崢嶸還沒有所動作，她就自個走到他麵前，軟綿綿地摟上他的頸項，準備盤腿往他腰上纏。

纏到一半，沈芷衣發現他正低頭看自己，有些底氣不足道：“二哥，怎麽了嗎？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

她不會輕功，力氣又沒有沈崢嶸大，這懸崖憑她自己肯定是下不去的，隻有依靠她二哥麽。

沈崢嶸一隻手將她身子托起來，嘴上卻道：“你這姿勢，對於你一個姑娘家來說，不是很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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