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嶸從容應道:“前些日受了點風寒。”
姚如玉便安排了廚房,給沈崢嶸燉點東西補補身子。沈崢嶸亦是語氣平淡地謝過。
可是隻有沈芷衣知道,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不是因為感染了風寒,而是因為千色引。
千色引正在一日日地拖著他的身體。
沈芷衣雖然難過,雖然惶恐,可是今日再見沈崢嶸形容,她又怎麽可能會不擔心他呢?
她想起那抽屜裏的藥,就覺得手腳冰冷。沈崢嶸若是再服那些藥,後果會如何?
沈芷衣簡直不敢想。
當初沈崢嶸是為了救她才受傷中毒的,她那麽努力想要幫他解毒,她那麽日日盼著他能夠好起來。
明明她那麽……珍惜他的身體和生命,可是他自己卻全然不當一回事。
隨後便是吃午飯,整個過程裏,沈芷衣沒一句話與他說,兩人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用完午飯以後,沈芷衣正要告辭離去,威遠侯看出沈芷衣悶悶不樂,便出聲道:“芷衣,今日除夕,街上會很熱鬨,你若是嫌家裏悶,便去街上逛逛,散散心。”
沈芷衣應道:“知道了爹。”
威遠侯便又看向沈崢嶸,問:“你今日可有其他的事?”
沈崢嶸道:“暫無事。”
“那好,你就陪芷衣上街去吧,護她安全。”
沈崢嶸頓了頓,還是道:“好。”
下午時,有沈崢嶸陪同著沈芷衣一起上街,扶渠自然就用不著跟著一起去了。
隻不過上了街以後,沈芷衣滿腹心事地漫無目的地在前麵走,沈崢嶸在她兩步開外跟著。
她不能再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還像從前那樣親密地挽著沈崢嶸的手,一邊走著一邊有說有笑。
這街上的確十分熱鬨,大人們帶著小孩子出來鬨街,一個個興奮地左拱右竄的。
後來進了鬨市中,人越來越多,沈芷衣險些被人撞到,一隻手忽然伸來,霸道地牽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識一躲,卻被他握得更緊。
沈芷衣抬頭看去,見沈崢嶸已經並肩走在她身側,用自己身高的優勢替她擋開周遭的行人。她清澈的眼裏映著他的身影,瞳孔端地一縮。
與其說她是被沈崢嶸牽著走,不如說她是被他拽著走的。她手上一直在暗暗使力和他較勁,試圖從他手上掙脫開來。
沈崢嶸嘴上不置一詞,手上卻也不鬆一分。
路過一排排店鋪和攤位時,沈崢嶸問她:“可有什麽想買的?”
沈芷衣抗拒道:“沒有。”
在經過熱騰騰的點心鋪子時,他又問:“有什麽想吃的?”
沈芷衣道:“沒有。”
“那鬆子糖呢?”
“我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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