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雲汐看到這木匣十分精美,聽管家這麽說,料定這是謝景珩精心挑選的禮物。
她伸手摩挲著木匣上的花枝紋路,心底湧出一陣甜蜜的暖意。
既然謝景珩說了是驚喜,那她便好好保存,等著開啟的時候。
想著謝景珩這男人如今的變化,虞雲汐臉頰有些泛紅,立刻回想到了剛剛在眾人麵前的窘態。
真是羞死了……
此時的虞雲汐卻沒看到,旁邊一輛半舊不舊的馬車越過她乘坐的馬車,先一步進了城。
這輛馬車外頭還帶著不少行李,顯然是拖家帶口遠道而來。
很快,這輛馬車先一步停在了軒家門口。
消息傳了進去。
李嬤嬤欣喜地說道:
“老夫人,二老爺和二夫人帶著旭少爺和玉瑩小姐到了。”
軒老夫人這才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邁出院子的一瞬間,軒老夫人神情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難堪。
作為軒家身份最高的老夫人,可她已經被自己的兒子關在屋子裏養了好多天的“病”了。
一旁的李嬤嬤攙扶著軒老夫人,勸道:
“老夫人消消氣,將軍昨兒來辭別的時候,不也說了嗎,事情都過去了。”
軒老夫人訕訕地撇過頭。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她這張老臉也別要了。
前些日子她還憤憤不平,畢竟她覺得完全就是虞雲汐惹怒太後和長公主,與她有什麽關係。
但得知自己的兒子寧可徹底得罪太後和長公主,也不願意答應婚事,她才真的慌了。
答應婚事的可是她。
要是連累整個軒家,她還有什麽臉去見列祖列宗。
得知這次太後倒台,軒老夫人總算鬆了口氣,才肯老老實實地“養病”。
收起思緒,軒老夫人歎了口氣。
“珩兒這就去嶺南了,但府裏還一團糟,我這心裏頭如何能安穩……”
李嬤嬤連忙勸導:
“老夫人,如今正要往前看呢,您瞧,二老爺一家也回來了,咱們府裏可算是紅火起來。”
“等將軍再凱旋歸來,正是老夫人的好日子呢。”
軒老夫人勉強點點頭,要是沒有虞雲汐,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隨後她又問道:
“妍兒呢?”
李嬤嬤神色微凝,開口道:
“大小姐還是不肯出門,說是身子不爽利。”
軒老夫人皺了皺眉。
“也不知她受了什麽驚嚇,回頭多送些安神的補藥送去。”
正說著,外頭婆子通報道:
“老夫人!二老爺一家子來給您請安了!”
婆子還沒說完,軒老夫人就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從拐角處透過來。
“嫂子!沒想到咱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
謝堂昆和馮氏帶著一對兒女疾步走來。
一家人衣著破舊,補丁疊著補丁,神情各個哀泣。
尤其是謝堂昆和馮氏,直接哭倒在軒老夫人麵前,滿臉哀痛。
後頭跟著的謝堂旭和謝堂玉瑩也被拉著跪倒在地。
一片哭聲中,軒老夫人的眼睛也濕了。
這才是真正的自家人啊!
“都是一家人,別這麽見外,趕緊都起來吧!”
謝堂昆和馮氏對視一眼,立刻爬起來,一左一右扶住了軒老夫人。
很快,府裏的消息就被菱香送去了妙春堂。
虞雲汐送走謝景珩後沒回去,正在這兒看賬本。
聽說謝堂昆一家子已經到了將軍府,她手裏的動作沒停。
“管家已經回去了,幾個人而已,能安排好。”
說著,虞雲汐抬起眸子。
“等等,你說什麽?一家子圍著老夫人哭了半個時辰?”
菱香重重點頭,手舞足蹈地說道:
“可不是嘛!小姐沒回去,真是錯過了大場麵!”
“那哭聲,比辦喪事還響亮,奴婢正好路過那兒,聽得都直起雞皮疙瘩!”
虞雲汐噗嗤一聲笑了。
“你這丫頭,太損了。”
菱香拍著胸口說道:
“奴婢可一點沒添油加醋!”
“對了,小姐,這二老爺一家子搬東西的時候,奴婢偷看了一會兒。”
“你肯定猜不到,他們一家子說是短住,結果一個個連夏衣都帶來了!”
虞雲汐再次抬起眸子。
“現在才剛入冬,看來,他們這是想在將軍府定居了。”
菱香撇了撇嘴。
“可不是嘛,老夫人一下午就往他們院子送了不少庫房的好東西呢!”
“還嫌府裏丫頭婆子少,又找了人牙子來,給二房一家買了幾個下人。”
虞雲汐笑道:
“她用軒家的錢養軒家的人,你這丫頭急什麽?”
菱香抱著手臂,振振有詞。
“咱們小姐才是軒家主母呢!將軍連掌印都交給小姐了!”
虞雲汐摸了摸下巴,頓時合起了賬本。
“這倒也是,貴客臨門,我這個主母不去會一會,倒顯得失禮。”
菱香急了,連忙說道:
“小姐,奴婢不是那麽意思,他們才不值得小姐特地去見呢!”
虞雲汐故意眨了眨眼睛。
“去,當然要去,不然怎麽給他們添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