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對我隻是無用之物。”
“況且,曉曉不喜歡暗域,就不去了。”
寧無淵眼底浮起讚賞,笑著看向謝景珩。
“若你誌在天下,我也不會放心地將曉曉交給你。”
說完,寧無淵坐下,倒了杯茶。
“別看曉曉從小就是個要強的性子,她一身的刺,都是為了藏起脆弱。”
“十多年前,我剛去陵城,本隻想看一眼,確定她過得如何。”
“有蘇家人照顧,她衣食無憂,我不想管這丫頭,可偏偏她倔得很。”
“就因我一時出手救了她的丫鬟,她便非要拜我為師。”
“我故意刁難,她也一聲不吭地照做不誤,甚至淋了雨發了高燒。”
“可她病好後還是照舊來我門前,要我兌現承諾。”
說著,寧無淵眼底帶笑。
“你說,哪有這樣倔的女孩子?”
聽寧無淵細碎地說著曾經的事,謝景珩眼底帶著暖意。
“她向來膽子大得很。”
看到謝景珩的眼睛在說到虞雲汐時,總是帶著光亮的,寧無淵欣慰地笑了。
此時,屋子裏。
虞雲汐走到床邊,雙手捏著衣袖,有些激動,又有些手足無措。
此前在冰室,她曾見過她的娘親,可那時候娘親還在沉睡,她腦海裏隻剩下她的瘦削和蒼白。
如今蘇如靜歪靠著軟枕上,雖然瘦脫了相,但五官還是能看出當年的容貌。
虞雲汐不由得紅了眼眶。
這麽多年,甚至是兩輩子的時間,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看到娘親活生生地站在她麵前。
她顫聲再次開口。
“娘親……”
看著眉眼如此像她的虞雲汐,蘇如靜頓時淚如雨下。
愧疚浮上心頭,蘇如靜哽咽難言。
“對不起,曉曉,是娘親虧欠了你太多,娘親對不起你……”
許是這割不斷的血緣,十幾年的生疏在這短短的時間就消融了大半。
虞雲汐疾步走過去,拉住了蘇如靜的手。
“娘親,我懂,我都懂,你當年的無奈,還有不得不做割舍。”
“況且,若不是娘親當年用性命保護我,我也活不到今日。”
蘇如靜看著眼前的女兒,又是哭,又是笑。
“許是前世積了功德,這輩子我竟然能有個這樣好的女兒。”
“我沒有想到還能活著看到你,即便是隻能活這一刻,娘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虞雲汐連忙打斷她。
“娘親已經度過了最苦的日子,以後會越來越好,女兒如今也有能力可以保護娘親了!”
說著,虞雲汐為她擦去了眼淚。
“娘親,苦日子都過去了,咱們要好好過,才能對得起爹爹當年為了我們所付出的。”
想到武安侯虞元德,蘇如靜神色悲戚。
“你爹爹他若是知道你長得這樣好,他在天之靈一定會安息的。”
“隻是,我從來沒有去看過他。”
虞雲汐連忙說道:
“女兒已經為爹爹重新修繕過陵墓,等娘親好些了,女兒就帶娘親去看他。”
蘇如靜哽咽著點頭。
“你爹爹待我的好,我這輩子都還不清,餘生我會吃齋念佛,為他來生祈福。”
見蘇如靜思慮過重,虞雲汐怕她傷心壞了,連忙倒了杯溫茶。
“娘親,這是你從前愛喝的,師父從大老遠弄來的茶葉。”
這時候,蘇如靜抿了口茶,隨即看到虞雲汐的孕肚,頓時目光更加溫柔,無比欣慰。
“聽你師父說,你尋到了真心相愛的男子,是你喜歡的,又是個拿命護著你的。”
“如今你還有了身孕,娘真的很替你高興。”
虞雲汐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有些傷感地說道:
“我隻要想到肚子裏的寶寶,就能想到當年娘親懷著我的時候,一定也和我一樣。”
“心懷歡喜,又經常無故擔憂,摸著肚子,就期待著以後的日子。”
“可……”
想到她娘親在生下孩子後經曆的事,她沒能說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