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升出去的時候是淩晨兩點半,他還無意中看了一眼對麵,心想還好今晚沒有喝酒啊,關鍵時刻還是“正直英明的小人”靠得住。
“蹬蹬蹬”走到三樓的時候,陳漢升又敲開了小秘書家的防盜門。
聶小雨睡眼惺忪的正要抱怨,陳漢升沒工夫廢話,直接說道:“給你3分鍾時間,洗漱完畢然後從保險箱裏取出10萬人民幣和2萬美元。”
雖然現在刷銀行卡已經比較方便了,不過許多時候還是會用到現金,聶小雨作為貼身秘書,她辦公室和宿舍裏的保險箱隨時存著幾十萬現金,防止突然急用。
聶小雨看到陳部長這麽嚴肅,她立刻明白“出事了”,索性也不洗漱了,按照陳部長要求取出錢以後,還特意多備了5萬塊。
這就是秘書的基本功,任何時候都要“未雨綢繆”,不過對可憐的聶小雨來說,這是她一次次被罵出來的經驗。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外麵天空還是黑漆漆的,白天熱熱鬨鬨的停車場此時空無一人,偶爾會從樹叢裏跑出兩隻小野貓,在昏黃的燈光下,玻璃球一樣的眼珠反射著綠瑩瑩的光芒,看上去有些滲人。
好在還有夜間巡邏的保安,他們發現居然是大老板和聶董,趕緊禮貌的打招呼,然後注視著保時捷閃爍離去的車尾燈,感歎大佬們原來也很辛苦啊。
“蕭容魚去醫院了,我估計小小魚兒就是這兩天出生。”
在車上的時候,陳漢升和聶小雨解釋道:“人民幣是給護士的,美元是給教授醫生的,你別忘記挨個叮囑她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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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小雨認認真真的點著下巴,“挨個叮囑”就是讓這些醫生和護士小姐姐保密身份,所以這些錢除了辛苦費以外,還有封口費的作用。
在天景山小區的門口,梁美娟也帶著一身冷氣上車了,她沒有避諱聶小雨,講述著今晚事情的經過。
小魚兒的預產期是9月25號左右,今天才16號,本來也是準備18號進醫院的,結果今晚她突然有些不舒服,呂玉清過於緊張,所以直接送去醫院檢查了。
呂玉清這邊一動,幾乎所有“小魚黨”都被驚動了。
不僅陳漢升和梁美娟匆匆趕往醫院,就連遠在港城的兩位老父親,此時都連夜過來了。
邊詩詩也把王梓博電話叫醒,這樣多個人多份力量。
“今晚應該沒事的,我白天剛從小魚兒那邊回來。”
梁美娟說道:“你呂姨可能是太緊張了,不過也難怪,換我也會緊張的。幸好她還會開車,要是我隻能急得打電話給你了。”
梁太後有過生孩子的經驗,又是孩子的奶奶,她既然這樣分析,那說明情況不會太糟糕,陳漢升一直懸著的心臟才稍稍放下。
“這段時間結束,以後就有空閒了。”
陳漢升準備說點家常,緩解一下親媽的焦慮:“你也去學個車,我到時買輛勞斯萊斯送你,你就開著它去買菜。”
“勞獅來獅?”
梁太後嫌棄的說道:“這什麽破名字,紅旗不好聽嗎?我以後買車就買紅旗,支持國產!”
“好,那就紅旗。”
陳漢升笑著說道:“到時再雇個司機,您去買菜的時候千萬別坐著,就像閱兵那樣站在車裏,經過那些賣菜攤位的時候,記得高呼西紅柿來一斤、排骨要兩條、土豆削三個······”
母子倆一路說著來到了省第一人民醫院的高乾樓,三甲大醫院幾乎都有這種地方,門口還有年輕的安保人員在值班。
陳漢升下車時從後備箱裏抽出兩條中華,親自送到值班人員手上:“大晚上的,真是辛苦了。”
值班人員自然推脫,不過陳漢升非常堅持,兩人好一番爭論。
梁太後在旁邊等著,這個兒子雖然頑劣,但是需要他說話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悶著頭不吱聲;
聶小雨呢,抬頭瞅著高高掛在天空的月亮,吹著深夜涼颼颼的冷風,忍不住想起了沈幼楚。
“也不知道以後,小小魚兒和小小憨包能不能和諧相處,她們可是小姐妹呀。”
聶小雨吸了吸鼻子,心裏幽幽的想著。
······
最終,因為陳漢升的強硬態度,安保人員不得不收下了兩條中華。
其實這隻是開始,陳漢升以後還是會隔三差五的塞點東西,或者抽空吹點牛逼,等到蕭容魚出院的時候,他能讓高乾樓的執勤人員和保潔人員都記住“陳董”的人情。
蕭容魚的病房在第二層,聶小雨默默跟在後麵,她印象裏醫院是嘈雜和混亂的,走廊上時不時有家屬走動,還會有抬著擔架的病人匆匆擦身而過。
不過高乾樓非常安靜,前台護士的態度也很友好,絲毫沒有深夜被吵醒的起床氣。
陳漢升走到蕭容魚的病房門口,聽到裏麵傳來一些說話的聲音。
“不用太擔心的,剛剛做了一下檢查,一切還好。”
這是女醫生在安慰。
“哎!我把老蕭和老陳都叫過來了,兩個加起來100歲的老頭,開夜車也是夠他們受的。”
這是呂玉清在懊悔。
“王梓博一會也來了,到時讓他幫著買些早餐,跑跑腿什麽的。”
這是邊詩詩的聲音。
“孫教授,你先回去休息吧。”
這是小魚兒在說話。
“我靠!老太太都來了啊。”
陳漢升暗暗乍舌,他對孫老教授有著發自內心的尊重,平時被孫教授罵幾句也是不敢還嘴的。
像今天晚上這種情況,小魚兒懷孕的同時,沈幼楚也在懷孕,麵對“小魚黨”成員的壓力,陳漢升覺得自己的處境會非常艱難。
“我不回去。”
孫教授沉聲說道:“等陳漢升過來,我有些話和他談談。”
這種“談談”自然不是長輩與晚輩之間的友好對話,陳漢升隔著一道門都能感覺到老太太的怒意。
“呼~”
陳漢升深吸一口氣,戰勝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麵對恐懼,現在除了“奧利給”以外,躲是躲不掉的。
不過,就在他要進屋“領死”的時候,梁太後突然拉了一下,低聲說道:“你在外麵等著。”
“啊······謝謝媽,但是我遲早還是要麵對的。”
陳漢升有些感動,他還以為梁太後是舍不得自己挨罵。
“啥?”
梁美娟愣了愣:“你不要誤會,我讓你站在外麵的意思,希望一會孫教授訓斥你的時候,不要在病房裏影響小魚兒休息。”
陳漢升:······
梁美娟說完就進去了,小秘書留下一個同情的目光,也是聳聳肩膀的跟上。
整條走廊隻剩下陳漢升了,雖然親媽沒站在自己身邊,他倒是一點不沮喪,還是悄摸聽著裏麵的動靜。
梁美娟的到來又是引起一陣寒暄,呂玉清不好意思的說道:“隻是一點點胎動而已,我這當媽的太緊張,結果把大家都吵醒了。”
“這有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