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地上,不停發出“沙沙”聲。
昏暗的白熾燈無法照亮這片荒廢的垃圾場,隻能把站在場中那幾人的身影拖長,一直拖到陰暗潮濕的泥濘之中。
夏蕙蘭臉色蒼白,一手緊緊攥著行李箱的拖杆,另一隻手握住手槍。
在她對麵,七八個男人用鐐銬鎖住一個少年,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拖在地上。
“姐,你不該來!”
少年一邊掙紮,一邊哭喊道。
——這少年跟武小德長得一模一樣!
圍牆上。
烏鴉驚奇的歪了歪腦袋,問道:“這是你親兄弟?”
“不,他偽裝成了我的樣子。”武小德道。
“讓我看看……哦,原來他跟你用了差不多的偽裝道具,他偽裝成了你,而你偽裝成了另一個人,有趣,真有趣!”烏鴉笑起來。
這時場中又有了新的變化。
那些男人抓著“武小德”,衝著夏蕙蘭道:“已經死了很多人,你想讓他也死嗎?”
“別說了,你們放了他,我把文件給你們。”夏蕙蘭衝那些男人喊道。
“我們怎麽能相信你呢?”那個為首的男人道。
“放他過來,我帶他走,文件從網上傳輸給你們,說到做到。”夏蕙蘭道。
“如果你騙我們的話……”男人道。
“等等,我還有條件,你們必須撤銷對他的通緝,他隻是一個高三的學生,無依無靠,你們不能汙蔑他是縱火殺人犯!”夏蕙蘭道。
“文件的事,你該不會耍我們吧。”男人道。
夏蕙蘭淒然一笑,搖頭道:“既然我已經現身,就證明你們已經贏了,不是嗎?”
為首那人故作猶豫,好一會兒之後,他才說道:“好吧,你千萬不要耍花招,否則你們兩個都要死。”
另一個人蹲下去,一邊給武小德解開鐐銬,一邊大聲道:“現在我們放你去夏蕙蘭那裏,你自由了,你的罪名我們也會替你澄清。”
他鬆開了少年的鐐銬。
少年立刻朝夏蕙蘭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姐,我好害怕。”
夏蕙蘭仿佛鬆了口氣。
那些人悄悄的互相使著眼色。
隻要這個少年跑到夏蕙蘭身邊——
她就被抓住了。
這件事也就宣告圓滿結束。
為首那人緊緊盯著夏蕙蘭,當少年快跑到她身邊時,這人突然開口道:“這個家夥是你的了,作為交換,你要把東西給我們。”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夏蕙蘭。
夏蕙蘭果然分心,應聲道:“我會給你們的。”
少年到了她麵前。
他張開雙臂——
“小武,別擋住我的槍。”夏蕙蘭急聲道。
電光火石之間,異變陡生!
一道黑影忽然出現在那群男人的中間。
這是一個看上去土裏土氣的年輕人。
當“小武”跑到夏蕙蘭麵前之時,分心的不僅是夏蕙蘭,這些人的注意力也全被牽扯住了!
隻見那年輕人剛一顯出身形,雙手立刻如殘影一般連續擊出。
——鐵線拳·碾勁!
這一式講究出手如電,以瞬間的勁力碾碎敵人的喉骨、後腦、太陽穴、心口四個要害,中則無救,乃是殺敵的狠手功夫!
一連串的擊打聲響起。
秒針跳動一秒。
所有人被打飛出去,撞在地上,如滾地葫蘆般滾向四麵八方。
第二秒。
男人化作一隻烏鴉,雙翅一扇,瞬間飛過數十米的距離,來到“武小德”身後。
他重新變化成人,以手刀砍在“武小德”後頸。
“武小德”頓時如死狗般撲倒在地,不再動彈分毫。
三秒。
戰鬥結束。
“武小德!”夏蕙蘭失聲道。
“他不是武小德——蘭姐,你還記得去年冬天請我吃飯的事嗎?當時那個蛋糕裏藏著一張信用卡,你逼著我收下。”土裏土氣的年輕人說道。
夏蕙蘭呆住,臉色數變。
她看看地上的“武小德”,又看看麵前的陌生男人,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姐,是我,我用了一些基因上的藥劑,臨時變成了一個陌生人,用來躲避通緝。”男人誠懇說道。
“你八歲那年發生過什麽事?”夏蕙蘭問。
“我八歲那年,你父母參加一項絕密試驗,犧牲了,隻留下你,我爸媽收你做乾女兒,供你念書和生活。”男人道。
“十一歲呢?”
“我父母也不在了……你開始一邊打工一邊供我讀書。”
“你跟我說過什麽過分的話?”
“養我幾年,後麵換我養你。”
“欺負我的男生呢?”
“喜歡掀你裙子的那個男生落水了,差一點死,多虧我救他起來,後來轉學了;還有一個天天罵你是災星克死父母的家夥,我跟他聊了聊,他也很慚愧,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胳膊。”
“真的是你,小武。”
夏蕙蘭走上前,在地上那個“武小德”臉上和身上摸了摸,釋然道:“是假的。”
武小德看著這一幕,目光變得更加森冷。
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到,夏蕙蘭也許就被他們抓起來了。
她的同事都被殺掉,屍體綁在椅子上,用失火的方式毀屍滅跡。
她又將遭遇什麽?
武小德深深吸了口氣,按捺住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