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武小德問。
“你就請我坐台階啊。”老頭兒道。
“這裏舒服,風一吹很涼爽,又正好有太陽照,曬曬太陽別提多舒服了。”武小德道。
老頭兒都都囔囔地在他身邊坐下來。
正好有一陣風吹過。
天空湛藍。
遠處沙漠如堆積的金子,在風中化作朦朧的光點飛上高空。
光線溫暖。
老頭兒的眉頭鬆開,嘴角微扯道:
“自在啊,真是給個皇帝都不換,哈哈哈。”
他身上騰起一股磅礴的氣勢,轉瞬又藏起來,眉眼間那一抹鋒銳亦隨之消隱。
“閣下這次來是為了什麽?”武小德問。
“我來是要看看你的選擇,畢竟這可是一件大事。”老頭兒道。
武小德沒聽懂,轉頭望著老頭兒。
老頭兒瞪著他。
兩人對望半晌。
風吹過。
老頭兒臉上的不解之色越來越濃。
武小德索性攤手道:
“我真不知道閣下所指的是什麽。”
老頭兒瞪大眼睛,指著他道:“你說話啊,接下來你到底是要站在哪一邊?”
“我?我還能站在哪一邊?”武小德不解其意。
“你滿身都是劫魔之力了,現在你已經可以作為一名劫魔,永恒不死,難道你不動心?”老頭兒問。
武小德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是的。
自從汲取了飼育魔主的無量劫力,又跟自己的死亡技結合,自己如今已經超越了眾生。
——是成為劫魔?
還是繼續作為眾生,與所有的劫魔和毀滅對抗?
武小德不由一陣惘然。
成為劫魔的話,從此就一舉擺脫了人類的困局,再也無懼任何大劫加身,可以放心的擁抱永恒,享受一切。
如果繼續作為人類存在……
那麽勢必要對上一個個劫魔,拯救眾生於苦難,不知何日是儘頭,亦不知自己下場究竟如何。
老頭兒說的沒錯。
這確實是一件大事。
這件事不僅關乎自己的人生道路,也關乎這過去紀元和未來時代。
武小德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觸碰到蝶魄刀,遂直接將手按在刀柄上,輕輕撫摸不停。
“我看見這個人,看見他的刀,就知道希望來了。”
“我們終於等到了這樣一個人。”
李乘風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武小德緩緩抬起頭,失笑道:
“我倒是想什麽都不管,找個沒人管的地方,睡它個三天三夜,醒過來之後吃吃喝喝,釣魚養狗,種花遛彎兒……”
“可惜不能。”
老頭兒靜靜聽著,說道:“為何不能?”
“別人所托之事尚未完成。”武小德道。
“你欠別人的?”老頭兒問。
武小德想了一息,說道:
“欠倒是不欠,有些事,不是因為欠別人什麽,我才去做。”
“所以你決定幫他們一把?”老頭兒道。
“不是幫他們,而是我跟大家本就是一夥兒的,隻不過我們隔著無儘的時間,都選擇了一樣的道路。”
武小德身上的氣勢漸漸變得深厚而凝實。
他抬頭看著深藍清澈的天空,輕聲道:
“好多事,他們都看不到了。”
“而我不一樣,我這人打架有點獨特的手段,所以我若出手,還有那麽一點希望——”
“就讓我把這場架打完吧。”
“如果能打贏,我再去做別的事。”
老頭兒靜靜聽著,慢慢垂下頭,嘴角扯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都是可以當劫魔的人了,怎麽還像個街頭混混。”
他斥責道。
“劫魔很厲害嗎?抱歉,我剛乾掉了一個。”武小德道。
“別囂張啊,行走江湖最忌諱囂張跋扈,難道這一點你不知道?”老頭兒道。
武小德縮了縮脖子,頗為認同地說:
“這倒是,我真正戰鬥的時候絕不會小看對方。”
老頭兒沉默數息,輕聲道:
“小子,現在你可以去那座城了。”
武小德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當初自己去尋找第二張“眾法則的墳墓”卡牌,卻被老頭兒攔在了路邊。
“現在我能去了?”他問。
老頭兒點頭道:
“現在你跟第一劫魔談戀愛,又乾掉了另一個劫魔,法則們已經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它們就算爬也會從墳墓裏爬出來,渴望得到你的幫助。”
“去吧。”
老頭兒在他胸口拍了拍。
武小德頓時覺得有什麽東西硌了自己一下。
他伸手在衣服裏一摸。
一枚翠綠的胸針被他摘下來,拿在手中。
“之前你要投靠劫魔,憑借這玩意兒可是輕而易舉,畢竟它是妖精的造物。”
老頭兒道。
“妖精說這胸針是偷來的。”武小德聳肩道。
“你太不了解它們了,它們確實偷了許多珍貴的材料,然後就像玩拚圖遊戲一樣胡亂拚湊,才拚成了這個胸針。”
“這是它們的天賦,但是它們不承認這是它們造的東西,因為這胸針的用途有些不太正常。”
老頭兒得意洋洋地說下去:
“幸好你沒有投靠劫魔,否則我還要想辦法毀掉這胸針——”
“胸針一毀,妖精們一定會生氣的。”
“連我都不好安撫它們呢。”
武小德看著那胸針,隻見它旁邊的虛空中浮現出一行行冰晶小字:
“綠蘿胸針。”
“描述:佩戴此胸針,你將立刻獲得一個全新的軀體,該軀體即是曾被你殺死過的某個敵人;你可以獲得該敵人的記憶,自如的操控這具身軀,就像它是你的第二副身軀一樣。”
“——殺死敵人,扮成他,奪走他的一切。”
“——伯爵夫人,我來了。”
“當前殺死對象:白骨魔蟲達維爾。”
“恭喜。”
“你獲得了一幅嶄新的白骨魔蟲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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