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晃晃悠悠地走了約莫有兩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夫人請下車吧。”江陵掀開車簾,扶沈之悅下來。
他們麵前是一處是看起來十分普通,甚至是有些陳舊的老宅子,但走進去會發現裏麵修葺布置的很是講究,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恰到好處,甚合她心意,不用想也知道,這定又是江大哥精心安排的。
“好端端地為什麽要我們搬來這裏?”關桐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不解且不滿地瞪著江陵,“少賣關子了,快點說。”
沈之悅唇角微揚,“你這丫頭總是這般沉不住氣。”她又望向江陵,衝他微微一笑,“我明白少帥的意思,你讓他放心吧,在他回來之前,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江陵點了點頭,“那就請夫人安心在這裏住下,屬下會負責這裏的安全。”說罷他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待江陵離開,紅蕎亦有些不解地問:“難道是有人要對付小姐嗎?”
沈之悅斂了笑意,淡淡開口道:“少帥不在江城,你說某人會放過這個能置我於死地的機會嗎?”
“小姐是說……秦醫生?”
她話音剛落,便聽關桐滿是不屑地說,“那女人還不死心呢?她要是再敢來招惹小姐,看我不擰斷她的脖子。”
沈之悅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起身走至窗前,推開窗戶望向了院子裏一棵年歲已久的杏樹,轉眼間,又是一年春天,萬物複蘇,到處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可是她心裏卻沒有一絲春天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個春秋可以輪回,她多麽希望時間可以慢一點流逝,哪怕讓她再多活一兩年也是好的。
“小姐似乎有心事?”紅蕎擔憂地看著她,眉眼間儘是對她的關切之意。
沈之悅不答反問,“你知道碧巧現下如何了嗎?”
紅蕎不由一怔,有些不忍心地低下頭,“聽說她在牢裏受儘折磨和羞辱,沒熬到行刑那天就摔破碗,抹了脖子。”
她抬眼偷偷打量了下沈之悅,果見她身體驀地一顫,原來小姐還是在意那個丫頭的,嘴上說要她死,心裏卻是舍不得的。
隻怕小姐現在一定後悔死了,也怪那幫獄卒太過分,為了巴結少帥,竭儘所能地折磨碧巧,若非如此,那丫頭也不會絕望地自尋短見,興許她還能等到小姐回心轉意,放她出來,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沈之悅回轉過身,目光掠過她和關桐,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冷芒,雖短暫,卻讓紅蕎心頭一跳,“小姐……”
“死了也好,落得如此下場,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自嘲地彎起唇角,“曾經我是那麽的信任她,可她卻狠狠地在我心口上捅了一刀,你們能想象到,那種被身邊最親近信任的人背叛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嗎?”
“小姐……”紅蕎臉色驟變,趕忙拉著一臉迷茫的關桐跪了下來,“請小姐明鑒,奴婢和小桐絕不會背叛小姐,若違此誓言,將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