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澤沒應聲，放下酒杯，就開始抽煙。

孟玨坐到他旁邊，試探著問，“你這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手中的煙燃儘，顧衍澤將煙蒂按在煙灰缸裏，隨後看向孟玨，孟玨一臉的好奇。

他蹙眉，想到了那張照片裏顏倪的樣子，她的手是搭在唐熠脖子上的，視頻的最後，她同樣自然的允許，那個男人靠的她那麽近。

心裏浪潮湧動，不爽，鬱悶，惱恨，各種情緒摻雜到極致，最後演化成顧衍澤對自己這些情緒的嗤之以鼻。

他憑什麽做不到。

“不在意。”

毫無溫度的吐出這三個字，顧衍澤起身，走出包間。

——透一口氣！

顏倪這個名字，他不想再聽任何人提起。

他站在一處廊道儘頭的窗口，又點了一根煙。

一根接一根，他這樣抽煙，不知道多久了。

有時，他自己都在想。

是真的活膩了嗎？

這麽跟自己作對。

但又很可笑——

很多時候，他離不開這個。

一根煙抽完，顧衍澤沒走，他順著窗口看出去，霓虹閃爍，車水龍馬，

F國的街，真的會比江城好看？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顧衍澤就沉了眸，在心裏對自己冷嗤了一聲，轉身回包間。

廊道走到中間段，轉角時，腳步陡然一頓。

同他一樣措不及防的還有顏倪。

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兩人四目相對。

回江城就有想過會碰到顧衍澤，但顏倪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早，且這麽毫無準備。

她沒有做到，設想中自己要有的樣子。

在之前她腦中展開的所有想象裏，她都希望自己可以既漂亮迷人，又風輕雲淡的對顧衍澤說一句，“顧先生，好久不見。”

最好是在宴會上，她身邊最好還站著個形象氣質不輸顧衍澤的男人。

然後，她可以仰著頭，讓顧衍澤覺得。

他們離婚後——

她活的很開心，很漂亮。

真是該死的勝負欲。

顯然，想象和現實差距甚大。

此時的顏倪，穿著工作穿的襯衣包裙，就連鞋子，都是最生硬無光的純黑色高跟。

她短暫的感覺到狼狽後。

卻在下一秒，邁開腿，麵無表情，目不斜視的從顧衍澤身邊擦身而過。

她身上噴了香水，混合著酒精的味道，漠然的從顧衍澤的鼻尖繚繞而過。

除了，四目相對時的片刻停滯。

顏倪冷漠的，甚至沒有一個多餘的眼神。

——好似，他們從不認識，他們隻是陌生人。

顧衍澤的心臟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時間血肉模糊。

他被顏倪無視了個徹底。

就算，他曾經沒有一絲一毫進入顏倪的心。

就算她，把他和賀京澤擺在同一個位置上。

但——

難道不也該保留一點對他的情緒？

就連對賀京澤，她都能有一絲恨和討厭。

為什麽輪到他，什麽都沒有？

顧衍澤緊抿著唇，臉上是冷沉到極點的表情，心裏卻洶湧著，‘就算是有一點愧疚也好’，這樣可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