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溯源(1 / 2)

夜燼天下 榭依 2591 字 2023-04-17

回到村子裡,忙碌的人群已經歇下,赤晴小心的拉著兩人,低聲說道:「雲姑娘肯定也睡下了,你們別過去吵她了,我帶你們去找幾間空著的屋子先睡覺去。思兔.com」

岑歌從墜子裡飄出化成人形,道:「我不需要休息,我去守著她就好。」

話罷岑歌透明的身體頓時幻化離開,直接穿過了緊閉的房門走到了屋裡,桌案上點著蠟燭,雲瀟的臉龐映照著燭火,朝他看了過來。

「你果然還沒休息。」他意料之中的抿了抿唇,走到石床的旁邊,雖然是個魂體,卻依然能拉起被褥蓋在她身上,淡道,「怎麼,看見是我進來有些失望嗎?」

「你們談完了?」雲瀟趕緊收斂了神色,別過臉去不敢看他,岑歌微微笑著,也不點破她的小心思,「嗯,去了一趟封魔座查看情況,不過看軍閣主的樣子似乎是不太好,這個地下裂縫很快就住不了人了吧,我還得儘快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療傷才行。」

「封魔座裡真的是魘魔嗎?」雲瀟追問了一句,見岑歌默默點頭,糾正道:「準確來說是魘魔的一部分,現在魘魔的三體有兩體都遭到封印,剩下的魘之形又不知所蹤,倒是有些麻煩,不過他們應該是沒有閒情逸致管魔物了,明溪太子被天權帝隨便找個了藉口移居到了封心台,你可能沒聽說過那裡,封心台建在天域城南星羅湖上,是個人工孤島,下麵就是縛王水獄的入口。」

「怎麼會這樣?」雲瀟焦急的絞手,不久前在北岸城,太子殿下還是權傾天下,怎麼會突然就被軟禁了?

「能坐上皇位的人,你覺得會是個毫無城府的人?」岑歌提醒了一句,又道,「眼下帝都城風平浪靜的,好像太子殿下自己也不太在意,就是不知道這對父子究竟相互了解多少,這場博弈鹿死誰手尚不好說。」

「那他們現在準備怎麼辦?」

「現在?」岑歌頓住了片刻,自己也在認真的思考,「看蕭奕白的樣子肯定是想儘快回去先保證太子殿下的安全吧,但是蕭千夜身上有傷,傷的還不輕,我稍微留意了一下,應該是被長刀直接捅穿了腹部,雖然上過藥包紮了,但那不是幾天就能痊癒的傷,他就算是再心急也不能不顧自己弟弟的性命,多半還得緩緩,等太子的通知。」

雲瀟點點頭,想起蕭千夜身上的傷,擔憂的道:「他受傷的時候我正好因為雪盲症暫時失明,他還騙我隻是擦傷,就拖著那樣的傷在雪原上走了很久……」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岑歌打斷她的話,頓時有幾分不快,他捏住雲瀟的手臂,麵色鐵青,「相比起他的傷,你的才更致命,你真以為自己是靈鳳族?和鳳姬大人一樣怎麼胡鬨都死不了是不是?」

「我也沒想到對手會是魔物啊……」雲瀟小聲的辯解,岑歌瞪了她一眼,倒也沒再責備,「祭星宮的大宮主是地縛靈所化,這事確實有幾分蹊蹺,我見過她一次,在伽羅和陽川交界處的司星台附近,當時我隻覺得那個小女孩有些不對勁,雖然也猜測會不會和魔物有關係,但是她身上確實沒有魔物的氣息,隱藏的這麼深,或許連皇室都能騙過去也不一定。」

「司星台!」雲瀟豁然想起了什麼,坐直身體,「我從細雪穀逃出來之後原本是想去司星台的,因為森林裡的控屍術,源頭就在司星台附近,隻是當時急著去救霍滄,又聽神守說鳳姬大人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我在落雪湖意外看見了她,那時候她看起來就非常憔悴的樣子……」

「你見到她了?在落雪湖?」岑歌失聲驚嘆,一時沒控製住情緒,手上力道赫然加重。

「疼……」雲瀟疼的直呼,臉色翻白,岑歌這才慌亂的鬆手,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雲瀟揉著自己的手腕,偷偷看著發愣的岑歌,忽然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裡?能透過落雪湖看到她的話,她應該也是在某一處的水底吧?」

岑歌遲疑了一下,伸手按在她的額頭上,一冰一火雙重的神鳥之力在她體內相互牽製,他頓時就明白過來,有些驚訝:「這種冰雪之力是霜天鳳凰吧?是鳳姬大人命它跟著你的吧?」

「嗯。」雲瀟點點頭,「她說鳳凰都是以骨血為食,可以直接養在身體裡,但是現在我的骨頭摔斷了,隻能用霜天雪暫時粘連,它就不可以再離開我的身體了,否則……」

「否則你就直接殘廢了。」岑歌皺眉低罵,搖了搖頭,「要是被師父看見你這個樣子肯定要心疼死了,你是她用命換來的,莫要這麼不珍惜自己的命,你到底是為什麼跑到飛垣來的?先前北岸城搞得一塌糊塗也是你們乾的吧?」

「你也知道北岸城的事情?」雲瀟吐了吐舌頭,「可北岸城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場陰謀,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引我們過去的,海魔逃脫,海嘯淹城,都是從一開始就算計好的等著千夜擔責任罷了。」

「那又如何?」岑歌冷冷的接話,「聖月族來見過我,也告訴了我當時的情況,就算是帝都挖了坑等著他跳,他能說不跳?那是帝都給他的命令,抗命就是死罪,你以為他真的有權力選擇?」

「那他回崑崙不就好了,呆著這裡一點也不自由,還總有人想著害他……」雲瀟小聲的嘟囔著,岑歌愣了一下,轉而笑出了聲,「除非他一開始就不回來,否則再想走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我記得他是因為八年前天征府的滅門案提前回來的,回來之後倒也一直沒什麼異常,直到這一次帝都忽然要暗中活抓他,瀟兒,你別看帝都現在還沒有太大的動靜,真的下決心要抓他,就算是挖地三尺也會把他找出來的。」

「帝都的手段我已經見識過了。」雲瀟憤憤的開口,用力錘了一下石床,接道,「他們沒把握直接抓到他,就一直從他身邊的人下手,細雪穀、霍滄,還有蠱蟻,用儘了下三濫的手段!」

「不然呢?公開逮捕他是會引起四境動盪的,傻瓜。」岑歌搖著頭,一點點解釋給她聽,「軍閣的現任將領都是他回來之後才挑選的,又一直分守四大境很少返回天域城,都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太子殿下為何處心積慮要得到軍閣的支持?無非也就是這個道理罷了,可惜太子終究是算錯了一步,到頭來還是被陛下搶了先手,這次他們要從皇城把太子救出來,坦白說,不容易。」

「能不能帶上我……」雲瀟緊追著脫口,岑歌眉峰一蹙,罵道,「想都不要想,聖盲族不安全,我得找到岑青,讓她先照顧你。」

「可我很擔心你們。」雲瀟飛快的搖著頭,一隻手死死按住胸口,「我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帝都難道不知道你們會設法救太子嗎?那裡肯定早就設好了圈套,就等著你們自投羅網罷了,我不放心他,他總是那樣,從小就經常被師兄們算計欺負,總是要我去救他。」

「哦?他會被人算計?」岑歌不可置信,也無法把她口中的蕭千夜和現在的軍閣主聯係起來,雲瀟連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種算計,千夜不擅長和人交往,每年的弟子試煉上又總是下手沒點分寸,所以師兄們才總是想著些歪點子欺負他一下,倒也不是真心想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