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天前,甘一凡扛著惡龍頭顱丟下深坑,月牙母蟹逃之夭夭,而在不久之後,月牙母蟹去而複返,它就是衝著惡龍魂魄去的。
富貴險中求。
這是人類世界流行的一句話,一種冒險精神。
放在月牙母蟹身上也行得通。
作為月牙蟹中的絕對王者,它本身就不是善茬,沒有變異之前就在寶帶湖稱王稱霸,變異之後變本加厲,不知有多少湖中生物被它搞死,勢力範圍擴展到岸上,連普通人也因為它死的死變異的變異。
隻不過它比較倒黴,快活日子沒過多久被怪獸盯上了,麵對怪獸淫威,它不得不屈服,心甘情願做一名合格看門員。
哪怕在它產子之後,怪獸和甘一凡當著它的麵吃它的孩子,它都能做到視而不見。
這份心性放在人類世界中,本身就是極為可怕的。
當然這樣的比喻不夠形象,它的孩子太多,不過也足矣說明月牙母蟹能忍。
然後這一天,怪獸加諸在它身上的某種禁令忽然消失無蹤,興許它不知道怪獸已經身死,但它清楚知道自己不再受怪獸無形牽製,恢複自由身。
緊接著,甘一凡扛著惡龍頭顱過來,它第一時間發現頭顱內隱藏著讓它畏懼的靈魂,它下意識逃之夭夭,但在不久之後,它悄悄回來了,它要吞噬這道讓它畏懼的靈魂。
而顯然,它高估了自己,也把惡龍靈魂想象太弱。
畢竟是存活幾千年的龍,活著的時候可以跟東方神龍抗衡的存在,哪怕死了,靈魂奪舍甘一凡失敗,繼而受損,受損的靈魂依然是龍魂,絕不是月牙蟹中的王者可以褻瀆,經過一番稱不上激烈的爭鬥,惡龍靈魂牢牢占據月牙母蟹大腦,成功奪舍。
月牙母蟹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原以為可以得到貪天之功,卻把自己賠了進去。
三人有了結論,立刻動身。寧北枳直接升空趕去,而甘一凡不顧莊裏鄉親又驚又喜的目光,直接跳上一艘不知誰家的摩托艇,帶著許菀飛馳趕去。
寧北枳先到,等甘一凡二人趕到的時候,他懸浮在深坑旁,坑內卻哪裏還有月牙母蟹蹤跡。
“周圍我找過了,沒有。”寧北枳傳音透著鬱悶,要是早一步發現,絕對不會讓月牙母蟹逃走。
甘一凡回頭遊開,遊到一半阻止兩人跟隨,他懷疑月牙母蟹進入洞府。
“你一個人對付不了。”許菀情急傳音。
甘一凡連連搖頭,黑刃在手,獨自離開。
許菀不放心,想要跟上去,不過被寧北枳攔下了。
進入洞府的甘一凡目露凶光,卻也保持足夠警惕,沿著彎曲水道謹慎前行,不久來到石屋前。
地麵沒有月牙母蟹腳印,空氣中也沒有月牙母蟹氣息,基本可以確定月牙母蟹沒有進入洞府。儘管如此,甘一凡依然把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再三確認月牙母蟹沒有進來,這才離開。
三人重新匯合,又在周邊地帶找了許久,依然沒有月牙母蟹蹤跡。
三人浮出水麵,徒勞四顧。
浩渺洞明湖,水麵如鏡,遠山隻有模糊的影子,如此廣闊水域,又要到哪裏尋找?
寧北枳沒有久留,他必須離開了,國際異能賽事結束,搗毀他國潛艇,誅殺他國頂級戰力,爾後又在海南養傷,他一直沒有回上京,時間耽誤下來,局裏積攢太多事情都需要他出麵處理。
甚至沒有工夫坐車去機場,交代兩人幾句,直接升空飛去。
甘一凡也堅持不住了,半個多月下來,他除了喝一肚子泉水,幾乎沒有吃過任何食物,全憑一股意誌支撐,身心早已透支,現在極度失望之下,內外交困,直接暈死過去。
他在俞二爺家醒來,直接乾掉半鍋粥,這才恢複幾分精神。
“飽了嗎?”汪蘭紅著眼站在身旁。
“餓太久,沒敢吃太多。”甘一凡陪著笑臉。
“你這孩子,這麽些天都乾嘛去了,人人找不見,電話打不通,急死小姨了……”汪蘭說著眼淚嘩嘩直流。
“電話壞了,小姨別哭呀,我這不好好的嗎……”甘一凡就怕汪蘭抹眼淚,一時間手忙腳亂。
二爺來救場,讓汪蘭給許菀送點吃的過去。
現在已經是夜裏八點多鍾,下午汪蘭接到俞二爺電話,直接關店趕來,見到跟死人一樣躺在病床上的甘一凡,就差哭天搶地了,然後才從二爺口中知道甘一凡隻是餓暈過去,這才破涕為笑。
忙不迭做飯,忙不迭給女兒打電話報喜,又把許菀安排到女兒房間休息,這才守著甘一凡醒來。
她其實最不容易,說服女兒上學,提心吊膽操勞半個多月,幾乎每天隻睡幾個小時,眼瞅著整個人瘦下去,要不是二爺時不時的給她熬些中藥滋補,指不定能堅持到現在。
就算這樣,她也到了極限,心裏緊繃著的那根弦一旦放鬆下來,出門沒走兩步也倒了。
甘一凡家,許菀被門鈴聲吵醒,睜眼一看,居然已經快九點了,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麽長時間,微微錯愕,連忙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李小壯,依舊一身道袍,手裏拎著籃子,“給,你的晚餐。”
許菀道了聲謝,接過來問:“一凡他醒了嗎?”
“他醒了,他小姨倒了。”李小壯站在門口,沒有進門的意思,說完這句話他看了眼許菀,“你是寧北枳弟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