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時候雲苧發現他頭上竟然有虱子,還有傷口,便把他的頭發也剃了,胡子也刮了,甚至連腹下某處有毛的地方也沒放過……
最後打量著他那張,在燭光下棱角分明的深邃臉龐,忍不住讚道:“這臉和通緝令上的完全不一樣,現在出去,估計站在他們麵前,都不會抓你。”
楊軒淩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雲苧以為他在擔心,安撫道:“放心,既然留你就不會再去報官。”
拿起毛巾擦擦他臉上的汗,“你也真厲害,連麻藥都沒有,竟然一聲都不吭。”
“不怎麽疼。”這點刺痛,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厲害!這是我自製的藥丸。”雲苧遞給他一個小藥瓶,外加一碗溫水服藥。
楊軒淩毫不猶豫的服下,肚子裏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舒暢熱意,至此才有了真正活下來的感覺。
雲苧又拿起一把鋒利小刀,燙過烈酒,“我現在要把你腿間的爛肉刮了,再忍忍。”
“……嗯。”楊軒淩蒼白的薄唇,虛弱的樣子格外令人動容。
雲苧下手的速度又快又準,沒他疼太久。
直到蠟燭近乎燃儘,天邊魚肚白,她才把楊軒淩身上所有的傷處理好。
“側著睡,儘量不要壓到屁股上的傷口。”
“你呢?”
她的房間就一張床,還是不寬敞的單人床。
“你睡吧,我得去前麵開門了。”
話落,就聽外麵傳來夥計的聲音——
“東家,你起來沒?食堂裏都是臭魚味。”
“呃……”昨夜她忘拾掇了。
……
一個穿戴整齊富態,嘴角長了顆大黑痣的婆子進了五味食堂。
小八認識她,三街五巷有名的陳媒婆,他大哥的媳婦也是她幫忙給說的。自己眼瞅著也到了說親的時候,說不定也要陳媒婆幫忙。
於是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陳婆來了,快請坐。”
“苧娘子在不在?”陳媒婆在靠近門口的凳子上坐下。
實在是大堂裏的臭魚味兒還沒有散乾淨,臨門口還好些。
“東家她好像沒休息踏實,情緒也不太好。”小八悄悄看了看後院的方向。
“哦?”陳媒婆旋即又笑了,“孤陽不生,獨陰不長,一陰一陽才是和合之道。你們東家,怎麽說也才二十歲,正是年輕好生養的時候,還是要找個婆家的,再生幾個孩子滿地跑,嘖嘖嘖~這才叫日子。”
“可我們東家那名聲……”小八搖了搖頭。坊間傳言,她那是千年都不遇的鐵掃帚星!閻王爺都不收,命犯姻緣桃花,凡是和她親近的男人,就是調|戲幾句,也要倒大黴的。
“巧了,今兒我說的這家,和苧娘子也不相上下,娶了五個婆娘,五個婆娘都死了!莫不說這兩人是天生一對。”
“是天克一對吧。”廚子老張從外麵買菜回來,正好聽到陳媒婆的話,嗆了一句。
老張和陳媒婆是舊識,平素也知道她做的一些醃臢事,所以對其極為看不上眼。
“老張,你啥意思。”陳媒婆登時站起來,“我好心給苧娘子說婆家,你跟我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