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片刻後,傅寒州收到了一條信息,按著那個號碼打了過去。

幾秒後,對麵接了。

盛景然的聲音傳來:“哪位?”

傅寒州抑製不住怒意,寒聲道:“你把溫瓷藏到哪兒去了?為什麽她的墓碑後麵什麽都沒有?”

盛景然沉默一瞬,譏諷道:“看來昨天我跟你說的,你半點都不在意,她葬在哪裏,跟你有關係嗎?傅先生,我很明白的告訴你,她活著你不在意,她死了你也沒資格再見她。”

說著盛景然就要掛電話,可下一刻,傅寒州慌張的聲音傳進他耳朵裏。

“盛醫生,別掛!”他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法律上我還是她的丈夫,你也不想吃上官司,我保證隻要知道她最後的去向就可以了,我不會找你麻煩……”

他說到最後,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能重複一句。

“盛醫生,你讓我見見她,行嗎?”

傅寒州很久沒有這麽低聲下氣的跟人說過話了,可現在他沒辦法,隻能這樣。

盛景然不說話了。

在一片漫長的沉默裏,傅寒州那顆心越來越下沉,就在他要再度開口時,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

“你來醫院,我等著你。”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5

傅寒州像是溺水之人在瀕死的最後一秒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喘著氣,喉間都冷的疼。

他快步出了墓園,開著車又去了醫院。

當他站在盛景然的辦公室外時,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半,腿軟的差點站不住。

他看著眼前的門,猶豫了許久,才抬手敲響了門。

盛景然漠然的聲音從裏傳出:“進。”

傅寒州推開了門。

盛景然坐在辦公桌後麵,金絲鏡框後麵,是一雙淡漠的眼。

“盛醫生,我來了。”

傅寒州不知道怎麽說,隻覺得眼前這個人讓他很不舒服。

盛景然看著他沉默片刻,才開口。

“你說的對,名義上,你還是溫瓷的丈夫,我確實沒有理由不讓你見她。”

傅寒州心下稍安,下一刻,盛景然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這時溫瓷骨灰所在處,你去吧。”

傅寒州整個人怔在那裏,心裏隱隱的期盼終於落空。

他不得不承認,當看到溫瓷墓碑後是空的時候,他還在想,是不是她夥同眼前這個醫生欺騙了他。

甚至於他想,就算是騙他也沒有關係,隻要她活著就好。

可兜兜轉轉,他得到的,還是一個確定的答案。

傅寒州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接過這張名片走出醫院的,他這個狀態沒辦法開車,索性喊了助理一起去。

等傅寒州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火葬場的大廳裏。

在他麵前,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上麵貼著一個名字:溫瓷。

火葬場的員工將盒子遞給他,還確認了一遍:“確定是溫瓷的家屬?”

傅寒州喉嚨裏乾澀一片,隻能木然順著他的話說:“是,我是她丈夫。”

“好的,您節哀。”

傅寒州抱著盒子走出火葬場時,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

他下意識將外套脫下來,裹住了那個盒子。

要上車時,他打開車門的瞬間,整個人重重栽倒在地。

助理急道:“傅總!”

傅寒州手背擦破了皮,卻隻是慌張的看向懷裏那個盒子。

當確認沒什麽事情之後,他鬆了口氣,緩慢的上了後座,按下了隔板。

助理緩緩發動車子,正要開口問傅寒州去哪,整個人突然一僵。

後座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音,聽得人難受至極。

他知道,那是一個人悲傷到極致,連哭都哭不出來的絕望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