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劉良而言,坐在新辦公室的馬誌江還是很滿意的,不管怎麽說,古副區長不是辦事的。
他現在是城建辦的副主任,正經八百的副科級待遇,在這兒混到退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這一是座二層小樓,窗外的樹木沒了葉子的襯托,顯得光禿禿的。
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新到一個地方,馬誌江不敢托大,親自去開了門。
門口是張曉麗,穿著格呢長裙,上身一件小夾襖,將該突出的部位都突出了。
馬誌江看著這張年輕靚麗的臉,身上又熱了起來。
這個真不行,他暗處告誡自己。
兩人進到辦公室內說了幾句話,馬誌江便起身帶著她離開小樓,轉過一個花池,到了另一座三層的大辦公樓裏,在二層最西側的房間前停下來,小心地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裏麵才傳來一聲:“請進。”
兩人進到房間裏,有兩個匯報工作的人看到有人進來,馬上停止了匯報,用眼神請求領導之後,悄然退出。
這是古明德的辦公室,這幾天在連哄帶騙的穩住了工人們的情緒之後,正在為他們的工資發愁。
四個月的工資,平均每名工人一百二十塊錢左右,合計二百零三人,如果全數給的話,大約需要兩萬五千塊錢。
當然,對於東城區這麽一個較大的行政區來說,緊一緊,這點兒錢倒也是拿得出來的。
但是區裏的主要領導們意見很不統一,也是,這一次拿了這筆錢,不說還有三百萬的外欠款之事,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欠工人工資的絕不止電子廠這一家。
往後如果家具廠、機械廠什麽的再出現這個問題,是不是還要區裏直接拿出錢來擺平?
古明德作為分管工業的副區長,提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先傳出話,讓職工們知道,電子廠是集體企業,所有這是集體責任問題。
既然是集體責任,那麽每個人都要擔這個責任,具體落實到工人頭上,三百萬的外欠款不需要工人去擔。
但是廠裏欠工人的工資隻能當作是工人們該承擔的責任,這在政策上雖沒有明確說明,但有法可依。
考慮到工人們生活不易,區裏從緊張的辦公經費裏擠出一部分錢來,給每個工人發二十塊錢的安扶費。
但是這個處理辦法得有上級主管部門以及市裏有關領導的簽字答複。
區長趙廣民、書記周大海基本同意了他這個意見,但是找主管部門的事還得由古副區長具體去辦。
那你們兩人還能乾什麽?這話古明德隻能在心裏想想,自然不會說出嘴去。
可大家都是老狐狸了,誰也別跟誰玩聊齋。
書記周大海皺著眉頭說:“老古啊,當初辦這個企業的時候,我和廣民可是保留了意見的,當然了,到今天這地步,我們都有責任,不過,事情還得從源頭上抓不是麽,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區長趙廣民表示同意這話。
所以說,問題又轉回到了古明德這邊,他也說不出太多的反駁意見,當初紅星係列的廠子就是在他主導下建起的,這才是問題的根子所在。
對古副區長的煩心事,馬誌江是理解的,在他看來,遇到實在有難度的事情,不妨先放鬆一下身心,再去想辦法,可能效果會更好一些。
馬誌江做了一番勸說之後,將一把房門鑰匙輕輕放在辦公桌上,低聲說道:“古區長,這是我們原單位一位老領導的住房,現在空下來了,我讓人收拾了一下,您想休息的時候就去那裏,離這裏很近的。”
古副區長顯然是聽進了馬誌江的勸說,將他送出辦公室之後,拉著新來的工作人員張曉麗那柔軟光滑的小手談了很多工作生活方麵的事。
……
劉炳義拎著一瓶酒來到張軍家裏,看著並不寬敞的地麵上鋪著的那張木板,以及那上麵張軍的行李,撓了撓頭發。
“我說,你跟弟妹都離婚了,那張床還留著乾啥呢?”
“有事說事,沒事的話,我給你炒兩個菜。”張軍接過他手裏的那瓶,“廠子的情況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