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距離這裏最近的市第二醫院,掛了半個多小時的點滴,單紅才慢慢地平靜下來,但是人還沒有清醒。
張軍搞不清楚她這是昏迷狀態還是睡著了,問了過來巡視病房的一位女醫生。
四十多歲的女醫生一臉寒霜地對他說道:“這種藥對人的體力和精力都有很大的損耗,太累了,自然就睡著了,現在知道關心了,給她吃這種藥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後果?沒那力氣瞎呈啥能?”
“……”
無辜躺槍的張軍不敢再問啥了,看到單紅睡得沉穩了,想去找宋哲算賬,雖然他有些懷疑這件事情不一定是宋哲的主意,可這事兒總得有個人負責吧。
睡夢中的單紅仍舊緊緊地攥著他的兩根手指,怎麽也掰不開,隻好由她去了。
夜色如水。
單安智在老丈人家裏喝高了,走路都有點兒困難了,沒辦法,隻好跟妻子在老丈人家裏住了一晚上。
而宋哲這邊,眼看著張軍接走了單紅,他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了,直接給單家的門合上,悄然離去。
早上六點,外麵天已大亮,再過一會兒,太陽公公該上班了。
單紅睡醒了,茫然地睜開了眼睛,四處看看,入眼一片白色,好半天才判斷出這是醫院的病房。
鄰床一位八九歲的小女孩,好奇地睜著一雙毛絨絨的大眼睛往這邊看。
單紅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攥著兩根略有些硬的手指。
手指的主人坐在凳子上,上半身趴倒在她身邊,正睡得香甜。
單紅輕輕地鬆了手指,卻不想,就這麽一個小小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對方。
張軍猛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看到單紅已經醒過來望著自己,便放鬆了身體,兩個手肘支在床沿,兩手托住下巴,眼睛直直地落在單紅的臉上。
兩人就這樣對望著,誰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旁邊的病床上傳來一句弱弱的聲音:“漂亮姐姐,你們這樣子是不是書裏麵寫的此處無聲勝有聲啊。”
單紅的臉上的一抹緋紅瞬間而起,歪了頭,吃吃地笑。
張軍轉過身子,對小女孩做了個鬼臉。
而後低聲說道:“我們是怕說話會打攪到其他人,你看,大家都在睡覺呢。”
小女孩坐起來,鬼鬼祟祟地看了一圈,招手示意張軍靠近她。
張軍依著那手勢起身靠近。
小女孩在他耳邊說道:“大哥哥,你兩個想要說話就像我這樣,你趴在姐姐耳朵邊悄悄說,別人都聽不見,就不影響他們了。”
張軍捂著肚子憋住笑,按著小女孩的指導,靠近了單紅的耳朵,輕輕說道:“她讓我們兩個說會兒悄悄話,你有啥要說的沒有?”
單紅繃著臉推開了他。
鄰床的小女子兩個小手捂住眼睛,從指縫之間偷偷觀察著這對漂亮的哥哥姐姐。
兒童的世界終究是純美的。
從醫院裏出來,單紅想了半天,以他對張軍性格的了解,搞不好等下就要去找宋哲算賬。
她拉住了向前走去的張軍,本來是要習慣性的咬一下下嘴唇的,可是昨天咬破了,剛剛碰到牙便疼的厲害。
“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張軍看著他的嘴唇說道。
單紅別別扭扭的說:“你不要去找宋哲了。”
“為啥不能去找?他把我老婆弄成這樣,我還不能去找他了?這還有王法嗎?”
“誰是你老婆?咱們兩個離婚了,離婚了你懂不懂?再說這件事主要責任也不在他。”
單紅心情十分惡劣,極少見地衝著張軍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