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都受皇上重視,萬一再有外任,那時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了。
聽了小黃氏的話,田氏想也沒想的說道:“嫂子,你不說我還不好開口,畢竟這離京城說遠不遠,說不近也不近,要是你家裏能走的開,就麻煩你們兩口子辛苦些,去京城幫幫二妮,這自己親娘總比別人放心。”
小黃氏就等這句話呢,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女兒了,激動的握住了田氏的手。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就怕你不願意我們去。”
田氏笑了:“這話說的,那雨生是我兒子,二妮不是你們女兒啊,這些年辛苦她跟著雨生東跑西顛的,在平陽還險些……算了算了,不提了,你們收拾妥當了跟我說一聲,讓牛蛙送你們一趟。”
“哎,”小黃氏滿意了,“我這就回去準備,二妮最喜歡我醃的鹹鹽,還有乾菜,我多準備點,也給你們拿點,今天來的急,沒準備。”
小黃氏還不知道外孫女丟了的事,田氏也沒好跟她提。
田氏留小黃氏一家人吃了晚飯,派牛蛙趕著馬車把人送了回去。
小黃氏他們走後,田氏有些心不在焉的。
薛彩櫻知道田氏肯定想起自己的孫女了,安慰道:“娘,有楊家人去京城,雨生和二妮也能好過些。”
田氏歎了口氣:“我是想著,二妮這些年日子過的苦,楊家人過去,多少也是個安慰。”
昨天元宵跟著楊鐵柱出去,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今天一大早又出門去了。
粽棕還沒醒。
走前,薛彩櫻好奇道:“有什麽好去的,聽說是什麽凶殺案,你不怕啊?”
元宵清俊的小臉沒什麽表情,仿佛他不是個六歲的小孩子,而是個參與查案的捕快。
“不怕。”
薛彩櫻無語道:“那你注意安全,萬一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別自己衝動,先告訴楊伯伯,還要懂得保護自己。”
元宵都應著,吃過早飯跟著小廝出去了。
薛彩櫻想起自己叮囑元宵的事情,後知後覺的笑了起來。
元宵才多大,怎麽可能發現蛛絲馬跡。
她就想多了。
薛彩櫻還真沒想多,元宵平憑著他過人的聰慧和細心,還真幫楊鐵柱發現了線索。
楊鐵柱順著這條線索,果然找到了凶手。
事後楊鐵柱簡直無法相信,這麽小的孩子還能幫他破案。
他見人就誇:“果然虎父無犬子,人家爹年紀輕輕就封了大將軍,平遠候,連這麽小的孩子都能心細如塵,幫他破案。”
縣太爺田大人聽說了這事,他自己見不到趙雪窩,乾脆趁著元宵跟楊鐵柱出門的時候把人請去了衙門。
還謊稱衙門裏丟了花瓶,請元宵幫他查清楚。
元宵一眼就看出了破綻,也沒留情麵,直接揭破道:“田大人根本就沒丟花瓶,不過是想見我,借著我見我爹爹而已。”
田大人不敢置信道:“為什麽這麽說,大公子怎麽知道我沒丟花瓶?”
元宵將屋裏掃了一遍道:“你這屋裏的布局都是請人設計的,什麽位置擺放什麽都定好了,哪裏缺東西。”
剛開始田大人真想搬走一隻花瓶的,可轉念想到元宵一個不到七歲的小孩子能懂什麽,跟著楊鐵柱發現線索,肯定是瞎貓撞到了死耗子。
所以這花瓶就沒挪,竟然被元宵發現了。
他臉皮厚,沒有一點被發現真相後的窘迫,相反還把元宵狠命的誇了一頓。
以期元宵能帶他見侯爺一麵。
隻可惜元宵不上當,隻說他爹喜歡懂事的人,這事就過去了。
趙家人聽了楊鐵柱的誇獎,一個笑的比一個得意。
趙老二不善言辭,隻誇了一句好孩子,田氏可是從元宵在娘胎裏就誇上了,就連元宵和水笙兩個孩子躺在床上,元宵尿到水笙腳丫上的事都沒漏下。
元宵還是第一次聽說水笙這個名字,疑惑道:“水笙是誰?”
薛彩櫻解釋道:“是娘的義女,算起來她比你大兩個月,你還應該叫她一聲姐姐。”
“姐姐?”粽棕也過來湊熱鬨,“那姐姐在哪?”
當初王秀英和薛大嶽為了躲大房一家,帶著水笙走了。
這麽多年都沒有音信,薛彩櫻也不知道他們在哪。
薛彩櫻不說話,粽棕歎了口氣:“是不是像平陽一樣,丟了呀?”
剛才趙家人還高高興興的,粽棕這話一出口,大家都笑不出來了。
粽棕知道自己闖了禍,趕緊躲了起來。
卻沒忍住跟元宵嘀咕:“哥,你說咱家是不是被人下了什麽詛咒,怎麽老丟姐姐呢。”
元宵警告他別亂說話,惹爹娘和奶奶傷心。
元宵小小年紀竟然歎了口氣:“好想要一個妹妹呢。”
他今天和三叔爺爺的外孫子打起來了,原因是兩個人搶妹妹。
軟軟糯糯的小妹妹誰不喜歡,粽棕好不容易有個需要他保護的妹妹,他剛學的武功正好用上,卻不想人家把小妹妹搶走了,說什麽他們是親生的,他是外人。
粽棕攥著小拳頭,忍了很久,要不是腦子裏不斷浮現出娘囑咐他的話,拳頭不能對著自家人,他真想打出去算了。
元宵也喜歡妹妹,可他不會像粽棕這樣表現出來。
聽了粽棕的話,坐在他旁邊,也歎了口氣。
兄弟兩個人這一唱一和的,畫麵極具美感,都把過來看他們兩個的薛彩櫻逗笑了。
“真想要妹妹啊?”
粽棕認真的點了點頭:“別人都有,就我沒有。”
薛彩櫻笑道:“這可強求不來,得看緣分呢。”
被兩個兒子感染的,她也想要個女兒了。
說來也奇怪,她生了粽棕也四年多了,和趙雪窩一直沒分開,怎麽就沒再懷孕?
難道是趙雪窩不夠努力?
對了,肯定是他不夠努力。
薛彩櫻這次回來,薛大強和錢氏也聽說了。
可他們沒敢像以前那樣衝過來鬨騰。
不是錢氏改好了,而是土娃長大了,一再警告他們別惹薛彩櫻生氣,她不是以前被人欺負的小姑娘了,現在是侯夫人,高興了看他們一眼,不高興了,派人把他們打死都沒人敢管。
畢竟錢氏虐待繼女是出了名的。
鬨到衙門也沒人會替他們說話。
錢氏被嚇到了,別說主動跑過去鬨騰,就算是薛彩櫻召見她都不敢去。
她自己不敢去,可還是鼓動了薛大強和土娃兩個去了。
當初女兒是被錢氏賣了五兩銀子配的冥婚,薛大強因為這事抬不起頭來,如今說什麽都不願意去
以前錢氏說什麽,他還願意順著,現在年紀大了,也沒以前那麽聽話了,不管錢氏怎麽說,他就是不為所動。
最後還是錢氏問他:“你就一點不想女兒?”
這樣薛大強才動心了。
土娃倒是願意去,不為沾姐姐光,而是他娘做了那麽多錯事,他想著能彌補一點算一點。
前些天他去河裏砸了個冰窟窿,也是他運氣好,竟然弄出很多魚。
人家侯府什麽沒有,肯定看不上他這魚。
可怎麽說這魚也是他自己抓的,是他的心意。
土娃撿了三條最大的裝進袋子裏。
錢氏哭著喊著攔著不讓裝:“咱家日子過這麽緊,好不容易抓了幾條魚,今年冬天能少備點年貨,你一拿就是這麽多,咱家吃什麽。
再說你馬上就要成親了,到時又是一大筆開銷,你是不是傻給人拿這麽多。
你別想著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麽,你那個姐姐,被我得罪透了,是不可能認你這個弟弟的。”
土娃能不明白嗎,“我知道。”
錢氏不悅道:“知道你還拿這麽多?”
土娃使氣道:“怎麽說她也是我姐,這是我弄的魚,我願意給她吃。”
土娃走後,錢氏坐到門口罵了半個時辰。
薛彩櫻對薛家已經沒任何感情。
今天看見土娃背著東西上門,除了有些意外,再沒什麽感覺。
土娃有些拘謹的把東西放下,搓了搓手道:“都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是我自己抓的魚,魚鱗和內臟都弄乾淨了,不比新抓的,都凍了幾天了。”
薛大強比原來老了許多,薛彩櫻隻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但凡以前他能支棱起來,她也不會被人虐待。
薛大強知道女兒不喜歡他,他本來也沒想來,要不是錢氏催著,他隻當這個女兒死了。
以前沒指望,以後也不會指望。
大家都說他糊塗,不會過日子,可這一輩子也過來了。
什麽時候兩眼一閉,徹底沒這些煩心事了。
土娃放下東西就拉著薛大強走了。
臨走前看著薛彩櫻道:“姐,你要覺得這魚還成,就捎個信給我,那河裏魚多了,我抓了再給你送來。”
土娃走後,薛彩櫻默默的擦掉了眼角的水霧。
元宵和粽棕躲在隔壁,一直想出來都被趙雪窩給攔住了。
這會看見薛彩櫻哭了,再也不肯聽他的話,都跑了過來:“娘——”
薛彩櫻極不自然的看著兩個孩子,“沒出去玩?”
粽棕爬到椅子上,伸手抱住薛彩櫻,像大人哄小孩那般拍了拍她的後背,“娘有粽棕,不哭不哭。”
元宵也拉住了薛彩櫻的手,雖然什麽都沒說,但薛彩櫻看得出來,他和粽棕的心思是一樣的。
薛彩櫻心裏熱乎乎的。
何其有幸,她有這麽兩個可愛暖心的小家夥。
作者有話說:
元宵就是未來的大理寺少卿啦。
我在想是放正文還是放番外呢。
小可愛們有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