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第68章

薛宜寧被他罵得哭了起來, 幾乎要將自己的下唇咬出血,疼痛突然讓她清醒過來,意識到一件事。

她一開始判斷的, 駱晉雲是要故意讓山匪知道他們夫妻感情不和。

剛才很快被大當家識破了,但現在呢?

會不會,他還在繼續剛才的計謀?

她知道他對她多半是不滿的, 但以往從未對她用過這樣難聽的字眼。

她是不是, 也要回擊, 和他撕破臉皮?

含著淚, 也帶著氣,她回道:“我父親是變節,可你還不是為了攀我薛氏門庭而娶我,你也沒高尚到哪裏去!”

“你……”駱晉雲似乎真被她激怒了,冷笑道:“終於說出了心裏話?你覺得, 若沒有我, 你們薛家能有今天?你妹妹還能嫁到紀家?”

薛宜寧哽咽一下, 說道:“所以我才在駱家忍受, 忍受你, 忍受你母親,忍受你弟媳,我們隻是各取所需,我倒巴不得走,不是你非要留我麽?”

“對, 我是留你!”駱晉雲明顯動了怒,咬牙道:“不過是因為你不能生,而我正好需要而已。”

說完輕蔑道:“其實我無所謂你在想誰,喜歡誰, 因為我不稀罕,你喜歡的那些詩,那些畫,那破琴,那裝模作樣的樣子,我都討厭,包括和你上床,死魚一樣,還不如外麵的□□睡起來有滋味。”

薛宜寧終於承受不住,被他羞辱得淚如泉湧,怒氣填胸,她猛地擦了淚,一字一句道:“是,我就是在想著他,要不然我怕我吐出來!我討厭你碰我,討厭你身上的汗臭,酒味,還有胭脂味,你竟然剛逛完青樓就來找我,我覺得你臟,惡心!”

“賤貨。”他狠狠盯著她,雙目赤紅,隨後突然上前來,腳往她後腿一帶就將踢倒在地,她重重跌下,沒等她反應過來,他便一腳踩到了她脖子上。

以他這樣的腳力,幾乎一瞬就能將她頸骨踩斷。

薛宜寧以為自己真的就這樣死了。

直到大當家突然將桌上的酒碗扔過來,駱晉雲要躲那碗,挪動了腳步。

隨後他便被身旁山匪製住。

他被反綁著手,奈何不了他們。

大當家立刻走過來,拉起了地上的薛宜寧,薛宜寧重重摔了一跤,又被踩了脖子,幾乎站不穩,大當家將她扶住。

她捏著自己發疼的脖子,不住地抽泣,單薄的身體幾乎要縮成一團。

大當家看著駱晉雲說道:“將他腿也綁死,加人看守,寸步不離!”

山匪領命:“是!”

駱晉雲仍是狠狠瞪著她。

那一刻,她已經分不清這是他謀算內,還是真的。

===第72節===

或許,他是真的憤怒,真的要親手殺了她。

“夫人先去房中休息一下吧。”大當家說著吩咐屬下帶她下去。

她被帶到一處房間,山匪將她送進來就出去了,隻是鎖了門,沒在她身旁看守。

那房裏隻有一張床,她坐在床邊,耳邊回蕩的,全是他剛才那些話,還有他最後對她動的殺心。

她確實是在不情願的境況下嫁的他,但三年夫妻,她對他也是敬重的,感激的。

她說的那些話,有些是真的,比如她確實不喜歡他身上帶著汗,不洗澡就上床去,也確實不喜歡他身上帶著青樓裏的胭脂味就找她求歡,但其他的,卻更多是氣話。

卻沒想到他會對她從頭到腳的否定,甚至將她和□□相比。

不管是作為妻子的尊嚴,還是作為女人的尊嚴,什麽都沒了,他們之前,竟連一絲夫妻情分也沒有。

日頭西落,夜幕降臨。

外麵喝酒聲漸漸停息,房中也黑得看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門突然被打開,有人執燈從外麵進來。

薛宜寧看向門口處,待來人走近,發現是大當家和一名山匪,大當家一個手勢,山匪便將油燈遞給他,出去了,他則將油燈放在了床邊桌上。

這樣的一間房,這樣的昏暗,以及另一個男人,她立刻就從床邊下來退到了另一頭,驚恐地與大當家拉開距離。

大當家倒是溫聲道:“夫人別擔心,我沒有要對夫人無禮的意思,隻是聽說夫人一直坐在床頭哭,所以來看看。”

薛宜寧又擦了擦眼淚。

大當家問:“夫人與駱晉雲,剛才提起裴雋?可是大越平南王世子裴昭玉?”

薛宜寧點點頭。

這時她突然意識到,此時早已天黑,但她還沒被砍頭。

相反,剛才駱晉雲要殺她,大當家還救了她。

這是為什麽,因為裴雋?

這時大當家又問:“夫人與裴昭玉是什麽關係?”

她與裴雋的關係,之前就在吵架中就說得差不多了,隻時大當家問,薛宜寧便老實回答道:“前越覆滅前,我與裴世子兩情相悅,論及婚嫁,結果國破家亡,平南王戰死,世子南逃,我父親卻選擇投誠,無奈之下,我嫁給了駱晉雲。”

大當家長歎了口氣,“原來如此,夫人是名門千金,端莊又有才情,到駱晉雲這等草莽眼裏,竟將夫人與煙花女子相比,實在是可惜,可歎,可恨。”

大當家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副手帕來,遞向她。

看見那手帕,薛宜寧下意識就往後躲了一步,不想去接,但與此同時,她突然明白了什麽。

一個男人給女人拿手帕,是十分曖昧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