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2 / 2)

駱晉雲一路沉默,臉色似乎不太好。

薛宜寧說道:“好在有將軍,弟妹除了忌憚婆婆一些,最怕的就是將軍了。”

駱晉雲停下步子,問她:“弟妹刻薄跋扈,母親目光短淺,這個家不好當是不是?”

特別是,他也沒給她底氣。

她低聲道:“每個家總有每個家不好管的地方,駱家

隻有兩房兄弟,也算簡單。”

“以後,不用顧忌弟妹,若她找上二弟和母親,你就找我出麵。”他說。

“嗯。”

他伸出手,將她一隻手握住。

男人的手略粗糙些,但又大又暖,躺進去,無比安穩。

她覺得冬夜都沒那麽冷了。

回到房中,已要準備沐浴。

給他清理衣服時,她忍不住問:“我給你做的那身寢衣,怎麽沒看見了?”

駱晉雲微微一怔,含糊道:“大概,是裹在哪裏了吧。”

但薛宜寧非常清楚,和正堂確實沒有,因為她特地找過。

駱晉雲顯然不準備詳細回答,拿了衣服往浴房而去。

她問:“你是不是,把它扔了?”

他很快道:“沒有。”說完就頭也不回去了後麵。

等他從浴房回來,見薛宜寧坐在床頭,就著燭台在縫一件小衣服,一看便是給寶珠縫的開春的薄棉衣。

一針一針,好半天針線才走了一小段,不一會兒她還要搓搓手,讓凍僵的手靈活一些。

房裏燒著碳,比外麵暖一些,但若是雙手在外麵,依然會很冷。

他那身寢衣,也是她這樣熬著夜,一針一針縫出來的麽?

“那寢衣,我沒扔,隻是……放起來了,明日我去拿出來。”他突然說。

薛宜寧看看他,隔了一會兒,微帶著悶氣道:“真能拿出來麽?那是輕雲羅,隻有我這兒有,仿也仿不出來。”

她這意思,是懷疑他已經把衣服弄沒了,要連夜找人去仿一套來?

駱晉雲笑了起來:“當然能拿出來,要不然呢,你覺得我扔了?”

“我覺得你可能剪了。”她回。

“怎麽可能——”他隻說了一半,話頭戛然而止。

怎麽可能,他怎麽會舍得?

等他上床來,她也覺得眼睛累了,放了針線,躺下來。

兩人都躺下了,她看著他的眼,說道:“我昨天,看你鎖骨下有一道新傷。”

說完,緩緩抬手,撥開他右側衣襟,看向那道傷。

很細,但幾乎有一掌長,如一條蜈蚣斜臥在鎖骨下,與頸部也就隔了一寸多。

他回道:“不礙事,隻是輕傷。”

明明這麽驚險,卻說是輕傷。

她問:“不是戍邊麽?又沒有戰事,怎麽會受傷?”

“沒有戰事,但偶爾會有小衝突,也會有探子入境,這傷是抓探子時弄傷的。”

她看著那傷,輕輕撫上去,然後問:“多久了?”

駱晉雲想了想:“剛去幾個月時傷的。”

也就是,收到母親第一封家書的時候,說她回去了,已有五個月身孕。

她輕輕歎息:“以後注意些。”

這樣的傷痕,既讓人害怕,又讓人擔心。

纖細柔軟的手指,貼著他胸口遊走,他不禁想,這真的隻是想看他的傷?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將她貼向自己,手滑到她光潔的背上,拉開了那條細帶。

薛宜寧連忙道:“這兩天,都有些困……”

早上沒能睡著,白天有事,也沒能睡一會兒,現在雖然還能說會兒話,但實在是沒有那種精力了。

他便將手拿了出來。

隨後道:“自我回來,還沒去拜見過嶽父,明日你讓人去問問,他們若有空,我便同你一起去拜見。”

薛宜寧沒想到他還會主動提起這事,很快回道:“好,我去安排。

他看著她,說道:“睡吧。”

“我還想問問,那兩個城門守備的事……”她輕聲問。

之前問過,

他不耐煩地糊弄過去,這一次,她想兩人近了一些,或許他會願意回答。

他回道:“我是殺了那兩人,但那兩人擅離職守並奸|汙民女,本就是重罪,所以沒什麽大事。”

“竟還有這樣的城門守備……”薛宜寧驚歎。

他說:“我親眼撞見。”

驚歎之餘,她想了想,說道:“但對方畢竟是京兆尹之子,又與皇子有關係,你日後,還是謹慎些,隨意殺人,確實容易惹事。”

她不知他會不會嫌自己煩,但還是忍不住說了這話。

駱晉雲卻沒有露出不喜的樣子,而是溫聲回道:“當時確實有些衝動,後麵不會了。”

薛宜寧放下心來,額頭抵著他的肩,閉眼入睡。

沒一會兒,倒是安靜睡著了。

他沒有那麽困,一動不動由她貼靠著,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