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模糊不清的三道黑影逐漸有了人形，鍾文再次看到妻子的麵容，在眼眶打轉的眼淚終於是落了下來。

“惠芬，妮妮，小樂。”

他念著三個人的名字，聲音哽咽。

何惠芬讓兩個孩子牽著手，她自己緩緩上前，卻從鍾文身邊走過，站到了何通的跟前。

何通的臉色不知為何分外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姑……姑姑。”

“何通，你也長這麽大了。”

何惠芬抬手，輕撫過何通的額頭。

她的手垂下，拉過何通的一隻手。

虎口處的傷痕暴露出現，何惠芬的指腹劃過傷痕，本來和煦的表情陡然陰沉下來。

“啊！”

何通爆發出一聲慘叫。

鍾文詫異地看過去，隻見何通虎口處的傷口硬生生被何惠芬撕開。

大片大片地鮮血地落在地。

“惠芬，你做什麽？”

鍾文心臟狂跳，呼吸變得急促。

何惠芬看向丈夫，眼裏有失落，也有不舍。

“老公，你向來聰明，難道還想不明白嗎？”

“啊！”

下一秒，又是何通的慘叫聲。

不知何時，妮妮和小樂走到了何通身邊。

他們一人伸出一隻手，毫不費力地紮進了何通的身體裏。

“哥哥，你當時也是這麽做的吧？”

妮妮笑著，緩緩轉動自己的手。

像是在模擬什麽。

何通嘴角溢出一點鮮血，他哼哧哼哧地喘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關於十九年前的真相，也逐漸揭開。

十九年前。

那天中午。

何通提早回來，想在吃午飯前多玩一會兒電腦。

因為何惠芬平日裏對他管教嚴格，不允許他玩電腦，他隻好等何惠芬不在的時候玩一會兒。

誰料表妹妮妮竟然跑進來，說要跟媽媽告狀他偷偷玩電腦的事，這樣媽媽就會狠狠罵他一頓。

他那天本就心情不好，打遊戲也輸得很慘，聽到妮妮這話，他惡向膽邊生，覺得隻要把妮妮殺了，就沒人跟何惠芬告狀了。

妮妮不過六歲，哪裏是他這個十幾歲男孩的對手。

他隨便從廚房拿了把水果刀，輕易就把表妹妮妮給殺死了。然後他看到了表弟，小樂看到了他殺人的一幕，也不能留。

何通這樣想著，沒有一點猶豫地把小樂也殺了。

他把姐弟兩個的屍體疊在房間裏，想趁反何惠芬回來前把血跡打掃乾淨。

誰知，就在他打掃的時候，何惠芬回來了。

何惠芬隻當何通在打掃衛生，還誇了他幾句，見找不到妮妮和小樂，她便詢問何通。

第一次，何通沒回答，第二次，何通不耐煩的說不知道。

何惠芬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何通舉起刀又把何惠芬給殺了，兩人在對峙時，何通的手被水果刀劃開了一個大口子。

殺了人的何通不慌不忙，他看到手上的傷口，竟生出了一個念頭。

他要把自己也扮作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