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用右手擋住襯衣的領口，頭發還亂糟糟的文英恒並沒有聽清楚柳智敏到底說了些什麼。

隻是廚房裡一齊望過來的那兩道目光似乎飽含深意。

柳智敏微微張開嘴，在歐媽和文英恒之間反複望著，腦袋仿佛都宕機了。

在女孩看不到的角落裡，崔素英雙手叉起腰，先是朝著文英恒善意地笑了一下，而後蹙起眉毛，用眼白瞪了一下小女兒。

文教授的呆毛微微豎起……他似乎接收到了未來嶽母的信息。

是要假裝生氣的意思嗎？

儘管對崔素英的暗示有了大抵的猜測，但文教授還是不敢直接按照自己的理解來指導下一步的行動。

於是故意裝作冷漠地略過了柳智敏，男孩選擇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用手機悄悄問一下崔素英。

“他是聽到了嗎？”柳智敏的臉頰再次微微發燙，明明之前在歐尼麵前也說過兩人隻是普通的異性朋友這樣的話，怎麼這次總感覺不太對呢。

“你背對著他這樣說，很難不讓人以為是真心話吧？”崔素英感受到了手機裡傳來的振動，用責怪的語氣支走了小女兒：“把早飯吃完，然後和你姐姐出門買點菜回來。”

“可是……”

“你在這隻會越幫越亂”崔素英再次看了一眼廚房外，確定文英恒已經不在那了，這才繼續開口道：“畢竟我是長輩，和他說些道理，他總是會聽進去的。”

柳智敏低頭撥弄著美甲，眼神還飄忽著向客房的方向望去。

“走吧，柳智敏~你彆磨蹭了。”柳智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好了鞋子，站在玄關處催促道。

…………

“阿姨，剛剛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文英恒坐在沙發上，接過了崔素英遞來的蘋果。

“倒也沒什麼，隻是想幫你一些忙。”

低頭看了一眼茶幾上擺著的照片，那是柳智敏小時候學跆拳道的照片，中年母親的眼裡帶著些許柔和與慈祥，讓文英恒下意識地選擇繼續當個聆聽者。

“智敏呢，從小都很要強，”崔素英端起了照片：“看吧，一直都是昂著頭的姑娘。”

“是，在我們的關係中……她也一直是比較強勢的一方。”

崔素英會心一笑，將照片塞到了男孩的手裡：“她有時候很貼心，但大部分時候又冒冒失失的，有一些同理心……但不多。”

聽見了親媽對柳智敏的吐槽，文英恒沒忍住地笑了出來，一邊點著頭一邊道：“還好吧，智敏她……”

原本想找一些能夠體現柳智敏比較溫柔的事情，但頃刻間蹦出的畫麵，完全是柳智敏那姑娘好不厚道的笑容，摻雜著一些偶爾浪漫的橋段。

但真要說是溫柔……似乎確實有些牽強了。

甚至可以說，文英恒拿的才是“女主劇本”，而柳智敏拿的是“男主劇本”。

“好了，她什麼性格我還不知道嗎？”崔素英揉了揉眉心：“我們和她認識的時間都不短了。那時候她請你吃年糕，你還記得嗎？她就是那種經常性風風火火的女孩。”

關於吃年糕這件事，當真是有必要詳細說一下。

那還是要追溯到兩人認識的第二個月了。

因為文英恒經常在放學時帶一些柳智敏偶爾提到過的、她很喜歡吃的零食，所以在某一天，不好意思總是吃人家東西的柳智敏提出要請文英恒吃早飯……順帶著，請鄭素妍一起吃。

隻是三人都快吃完的時候，柳智敏這才發現自己沒帶錢包。

還是崔素英開著車過來替她結的賬。

“但是智敏這樣的性格……反正我覺得還挺可愛。有的時候，她可能隻是自己沒注意、完全不是處於本心地做了一些讓身邊人不開心的事情，但她總有辦法重新讓人開心起來的不是嗎？”

手指摩挲著鏡框，男孩下意識地用手指談了一下照片裡的柳智敏。

和當初柳智敏彈聊天背景裡的文英恒如出一轍。

“但你也不能一味慣著她……戀愛不是這樣談的，你得學會一點小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