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恪守本心(1 / 2)

「為什麼……」誰都能聽出盧瑟-胡斯口中的痛苦。【,無錯章節閱讀】

靠近他的墮落侍僧們紛紛揚起荊棘鞭子和彎刃,厲聲尖嘯聲回蕩在整座大廳,可是戰鬥牧師的心境和動作從未有如現在一般迅捷和狂暴,手裡的符文戰錘大開大合,每一個動作就輕鬆帶走一個墮落遺棄者的性命。

頭戴金麵具的行樂者皺著眉頭,盧瑟-胡斯的表現微微有些超過他的想像。

盧瑟-胡斯一步一步向著祭壇中痛飲回春藥水的年邁牧師走去,晦澀的語氣不斷發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背叛自己的信仰,為什麼殘害自己的同胞,告訴我,澤尹斯,異端,你為什麼會選擇這條路?」

「……嗬嗬嗬。」聽著自己最為之驕傲的徒弟的話語,跪在祭壇中的澤尹斯放下了混沌聖杯,側過頭,看著外麵正在燃燒著熊熊大火的修道院,澤尹斯的渾濁眼神中終於有了一些變化,一種複雜的情緒充斥著墮落牧師的麵容,咧開皺巴巴的嘴角:「胡斯啊,我為教會獻出了一切,鞠躬儘瘁,殫精竭慮,教會已經奪走了我太多。」

「我為教會效命一生,當了十九年的戰鬥牧師,三十多年的傳教牧師,我將我的生命都獻給了對抗邪惡的戰場和這座北方寒冷的疆土,可我出生的地方是南方行省的艾維領啊,胡斯,教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駁回我的請求,甚至殘忍的把我派遣至這座苦寒之地的修道院,任一個油儘燈枯的老人死在距離故鄉數千裡外的陌生墳塚。」

澤尹斯悲涼的大笑,仿佛嘲笑自己的一生:「我艱辛清苦的奉獻了一輩子,青春、家人、榮譽、朋友,全都沒了,到頭來,孤獨終老在這麼一個窮鄉僻壤的鬼地方。」

「我不想死在北方,更不想死在一個默默無聞的地方,所做的一切寂寥無聞,哈哈哈哈哈,我親眼看著自己身體一天比一天枯槁,瘦弱,各種將死的症狀一次又一次冒出來,我卻無能為力,無數個深夜跪在西格瑪的聖像前祈求他一絲憐憫,求他幫助我,結果呢?」年邁牧師的身體出現了不可逆轉的突變,與其說是混沌的力量改造了他的軀體,不如說是惡魔正在竊取他的蒼老身軀,澤尹斯狀若瘋狂的大笑,兩行紫紅色的血淚劃過皺紋抹平如絲綢的麵頰:「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

盧瑟-胡斯沉默著,曾經讓他發自內心尊敬、崇拜的老牧師,現在,老牧師內心充滿絕望和欲望,瘋癲癡狂地墮落於此生對抗的混沌。

修道院外牆的火焰已經蔓延到了侍僧們平日居住的寢室,今夜,哪些寢室裡麵除了十幾具冰冷的屍體之外,就隻剩下空蕩蕩的床鋪,如果不是修道院主樓鐘塔和外牆之間距離較大,盧瑟-胡斯所在的大廳也會被焚燒殆儘,他連同在場所有墮落者一起,共赴死亡。

「加入我們吧!胡斯,我最驕傲的徒弟!歡愉王子的康慨你根本無法想像。」巨大的口裂將澤尹斯的麵頰分開,枯槁的手臂變成鋒利的爪子和迅捷的蟹鉗,修長彎曲的尾巴如毒蛇般纏繞一起,隱藏在牧師袍下的身軀逐漸舒展起來,相較之下甚至比盧瑟-胡斯高出兩個頭,澤尹斯炫耀似的展示自己被歡愉王子賜福的肢體,蒼老的聲音變得細而尖銳:「沒有大而僵化的教會來壓抑自己無窮欲求和歡愉享受,沒有社會風俗對言行的要求,凡人們不必再被道德重壓著,來自社會的限製約束對於我們不再生效!」

墮落之後的澤尹斯,眼中最後一點人性的理智蕩然無存,隻剩下邪神色孽的意誌,他一邊委婉勸說著盧瑟-胡斯加入其中,一邊警惕地邁開步伐,隨時準備攻擊。

「作為對抗混沌的教會牧師,你早該知道的,邪神會滿足你的一切欲望,甚至永生,但是一切不會如你所想的那般,當飲下第一口的那一刻開始……」盧瑟-胡斯心理轉過許多複雜的情緒,悲傷、崩潰、無奈、憤怒:「你和我,註定不死不休!」

「真可惜啊,我最驕傲的徒弟,看來你沒有享受歡愉的好運了。」墮落牧師笑了笑,細長脖頸左右扭動幾下。

「戰鬥之前,我有最後一個問題問你,你隻回答『是和不是』。」盧瑟-胡斯語氣低沉,背後煉獄般的大火映照著他的身影:「維斯蒙德鎮的教堂被野獸人攻破,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是。」澤尹斯不置可否的點頭,神色輕鬆:「法布裡克那個礙事的傢夥險些撞破了我的計劃,他這個一個替死鬼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你這個叛徒!」

緊握符文戰錘的雙手猛地一甩,明艷的火焰在錘頭上燃燒,當盧瑟-胡斯說完最後一個字,墮落牧師如離弦之箭衝至他的身前,細眼中充滿興奮和殘忍,戰錘和利爪擊打在一處,發出清脆的響聲。

戰鬥過程中,墮落牧師的變異肢體不斷地抽打,用鼓脹的下顎去撕咬,如同那些飢餓的野獸一般,大量的混沌跡象在澤尹斯的身上出現,他原有的手臂已經完全退化成長鞭狀的觸須或者鉗子,鼓起血包的腫瘤,浮現在澤尹斯的全身。

墮落牧師麵龐帶著婉轉微笑,蛇信子般細長、分叉的紫舌頭,舔舐利爪上盧瑟-胡斯的血液,發出極樂般的尖叫:「啊,久違的力量,闊別了數十年的時間啊。」

當澤尹斯揚起蟹鉗的時候,他的視線被戰錘所阻擋,折讓盧瑟-胡斯有充足的時間釋放出自己的戰鬥技巧。

「雙尾彗星懲戒!」年輕的戰鬥牧師舉錘高於頭頂,他打出了一套完整的戰錘連擊,重擊符文的加持下,沉重的戰錘幾乎砸碎了墮落牧師的蟹鉗,作為代價,他揮出去的每一下攻擊都是以傷換傷。

「鐺鐺鐺~~」一連串的金石碰撞聲,蟹鉗表麵堅硬的角質層被迫承受住了戰錘接連不斷的揮擊,墮落牧師的醜陋麵龐極度扭曲:「小子,你必須付出」

「來吧!澤尹斯!」盧瑟-胡斯吼叫著撲向墮落牧師,他的狂熱逐漸歇斯底裡。

戰鬥牧師手中戰錘左右連揮,在澤尹斯的兩臂和腹部各留下了一道灼燒過的凹痕,墮落牧師的利爪險些劃過盧瑟-胡斯的眼睛,但偏離在了半身板甲上,留下三道劃痕,他們的每一次進攻都是直取對方的要害之處,不死不休。

澤尹斯的修長尾巴才擦過盧瑟-胡斯的脖頸,下一秒,烙紅的戰錘就直接朝著墮落牧師的頭領一錘落下,哀嚎聲中,他的變異伸出轉著圈朝向盧瑟-胡斯不斷攻去。

墮落牧師在交戰中落入下風,澤尹斯迅速後撤,同時大廳內的墮落侍僧和聖武士們朝著盧瑟-胡斯一擁而上。

血花四濺,墮落者的屍骸一具具倒在了年輕的戰鬥牧師的身前,盧瑟-胡斯極端的沉默,他在冷漠中雙手握著戰錘不斷揮出,再砸爛一團爛泥,而墮落者的攻擊全部落在了曾經屬於老牧師的板甲上,徒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