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聲音太輕，幾乎是用的氣聲，這幾個字像羽毛一樣輕撫過謝忱的耳朵。

謝忱努力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前麵湖邊的二人身上。

隻見方知書對著沈喻之說：“放過她？”

說完，輕笑了一聲，又像是嘲笑般：“我不早與你說過，你若願意和我……”

“夠了！”沈喻之臉上帶著惱意，阻止了方知書把話說下去。

“這就生氣了？”方知書似笑非笑地看著沈喻之，他見過太多次沈喻之惱羞成怒卻又對他無能為力的的時候了。

可接下來沈喻之的反應卻讓方知書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隻見沈喻之上前一步，將右手輕輕的搭在方知書的肩上。

躲在樹後偷看的謝忱眼睛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沈喻之的動作，心想他為了揭開方知書的真麵目未免也太拚了些。

“你這是？”方知書緊緊盯著沈喻之的臉，不想放過他的每一絲表情。

明白沈喻之是為了程瑛這樣做，心裏不知是喜是悲。

沈喻之眼眸低垂，陽光打在他纖長的睫毛上，在臉上留下了自然的陰影。

他嘴唇微動，語氣不似平時那般隨意自在，“放過程瑛。”

沈喻之的言語和行為無不昭示著自己心裏的想法，方知書轉頭看著沈喻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眼神閃過一絲晦暗。

他抬頭對著沈喻之揚起笑臉，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這個動作讓沈喻之的手落了空。

沈喻之也抬眼望著他，眼裏不乏疑惑。

這種卑微求憐的姿態像是刺激到了方知書，看到之前不屑看他一眼的沈喻之如今為了程瑛居然對他轉變態度，心裏的惱怒生氣還是大於了想要得到。

方知書冷笑出聲，“值得嗎？這麽厭惡我的你竟然為了她接近我？”

看沈喻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方知書接著說：“我已經放棄了自己，如果她嫁給我能讓你不好過，我……”

正說著，就聽見沈喻之後麵出現一道熟悉的聲音：“你什麽？”

方知書第一反應是朝沈喻之看去，他沒想到沈喻之竟然會將這種事兒明擺著說出。

這無異於是將自己的把柄拱手送給別人。

就算沈喻之對自己無意，但這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無疑會成為最致命的一刀。

就連他也沒想過要用這件事來構陷沈喻之，所以他即使為三皇子辦事兒，但也從來沒提起過沈喻之。

昨晚沈喻之連夜在湖邊挖了坑，早上又求著程瑛過來，待她配合後才有了這出戲。

見程瑛她終於忍不住出來，沈喻之才後退徹底拉開了與方知書的距離。

方知書從始至終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喻之的身上，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他知道程瑛一定是把全過程都聽見了，此時他也無法再解釋什麽了。

見方知書閉口不說，程瑛心中的惱意更盛。

“你一直都在騙我？”程瑛看著方知書那副熟悉又陌生的臉龐說道。

方知書沒有作聲，隻是站在那裏。

程瑛不可能在自欺欺人了，裝出一副灑脫的樣子，說：“你不過是家中長輩喜歡的，還夠不到我，你走吧。”

這句話將程瑛這幾個月來對方知書的人情意全部否定。

方知書看了程瑛幾眼，最後眼神還是落在了沈喻之身上。

待程瑛真的快到了崩潰的邊緣，方知書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