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零章 大師在流浪,小醜在殿堂(1 / 2)

經過一番打探,二人終於知道了劉一手的住處。

文清馬上帶著陳陽上門拜訪。

劉一手就住在算盤城南郊的一家小院。

二人趕到的時候,小院裏已經是人滿為患。

一個老頭子拎著教鞭站在院子中間,在他的身邊或站或坐著十幾個人,手裏抱著書本煙頭晃腦。

老頭子氣憤的說道:“都給我精神點,好好的學,爭取早點考出證來?老頭子的臉都被你們給丟儘了?”

現在搞針灸也需要執業醫師證了。

考執業醫師需要有高中或者中專的學曆。

師傅!

為首的中年人哭喪著臉道:“別的倒也罷了,這英語實在是太難了。不是……我們就是施針治病的,懂得穴位和手法就成唄,考那玩意乾啥?”

他們很多人都是兒徒,打小就跟著劉一手學藝,很多人都沒上過初中。

其他的也就罷了,這英語是死活都考不過去的。

“我怎麽知道為啥考那玩意?人家能考過,你們也能。誰考不過,就別叫我師傅。”

劉一手也沒好氣的說道。

一眾弟子愁眉苦臉,開始大聲的背誦。

“Howareyou!”

“怎麽是你?”

“Howoldeareyou!”

“怎麽老是你?”

“Abcdefg……”

“Iamfineandyou……”

看到這裏,陳陽可是目瞪狗呆。

這時,劉一手也注意到這兩個人。

“你們走吧,今天不瞧病。”

老頭子沒好氣的說道。

他雖然退休在家了,但還是有病人慕名而來。

文清笑了笑,道:“劉老先生,我叫文清,是仁和堂文家的人。這時文家掌藥文在瑛女士的親筆書信,她讓我帶她向您問個好。”

文清遞上了一個盒子。

仁和堂文家的人。

劉一手愣了一下,伸手接過了文在瑛的書信。

“進來吧!”

他招呼著二人進了客廳。

雖然現在有手機有網絡了。

但老一輩的人還是喜歡這種比較傳統的方式。

“坐吧!”

進了客廳,劉一手來到太師椅上坐下了,示意二人也座。

少傾,一名徒弟送上了茶水。

劉一手先是問了一下文在瑛的近況,得知身體健康也就的點了點頭。

“我與文大姐幾十年的交情,按理說她發話了,我這個當弟弟的得給你們文家一個麵子。不過呢,你們也看到了,我已經退休了,徒弟們也不爭氣,診所也開不下去了。實在是……無顏出手啊。見諒,見諒……”

老頭子委婉的拒絕了文清的邀請。

文清秀眉輕蹙。

其實這次來能不能請劉一手出山,她也沒有把握,畢竟這次去的東南亞,長途勞頓的,老頭子年紀大了,未必願意折騰。

“劉老德高望重,仁和堂是不奢望您親自出手。要不,讓您指派幾個弟子過去?我們文家一定會以上賓待之。”

文清試探著問道。

他們?

劉一手哼了一聲,道:“不成,不成,他們學藝不精,實在是難以放心啊。萬一出了什麽岔子,豈不是耽誤文家的事情?”

看樣子,老頭子不太想摻和文家的事情。

文清心中也就明白了。

既然如此……也隻能走了。

就在她想站起來告辭的時候,陳陽忽然說話了。

“老爺子,你的診所為何被封了?”

文清愣了一下。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果然,劉一手臉色沉了下來。

開了幾十年的診所被查封,他心中本就不樂意了,這小子還當麵提出來,是故意往他傷疤上抹鹽呢?

“不好意思劉老,我們告辭了……”

文清唯恐陳陽又鬨出什麽幺蛾子來,急忙扯住了他的手,準備強行讓他消失。

誰料陳陽不為所動,笑道:“老爺子,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

有什麽不可說的?

劉一手冷冷道:“是他們學藝不精。”

他的徒弟普遍沒什麽學曆,考證十分的難。

非也,非也!

陳陽忽然搖了搖頭。

“老爺子,你是針灸大師,你的弟子也都是這個專業的人才。針灸這玩意和中醫一樣,在華夏傳了幾千年都沒事,怎麽到了最近就要考證,沒證就不讓你瞧病呢?”

劉一手愣了一下。

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老爺子行醫幾十年,一手針灸術也不知道治好了多少疑難雜症。

錦旗感謝狀早就鋪滿了全屋。

怎麽到了現在就成了無證行醫了?

那些有證的就比他們技術好嗎?

還有那個操蛋的英語。

針灸行業用得著嗎?

弟子們之所以拿不到學曆,基本上都是被這一門學科給卡住了。

“老爺子,這就是陰謀。為啥要有證行醫?就是要設置一個門檻,把你們這些技藝精湛,但學曆低的人給擋在門外……”

陳陽意味深長的說道。

大哥!

文清則嚇了一跳。

有你這麽信口開河的嗎?

持證上崗那是趨勢,本身就是行業規範的過程。

站在行業的角度上開,這也是必然的。畢竟這個行業龍蛇混雜,持證上崗可以掃除一部分濫竽充數之輩。

這時進步,是趨勢。

怎麽到了你的嘴裏就變成了陰謀了?

你說出去有人信嗎?

什麽?

劉一手聽到這裏,呢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診所開了幾十年了,手上沒有治死過一個人。我們已經做得夠好了,還有人要舉報,要挑刺……原來他們不是不滿意,而是不想讓我們好啊。”

舉報?

挑刺?

陳陽愣了一下,一下抓住了重點。

看樣子,劉一手的診所是被人舉報的。

文清一臉愕然。

還真有人信了陳陽的鬼話?

不是?

劉一手也未免太好忽悠了吧?

“這就對了!”

陳陽一拍桌子,道:“老爺子,你治療一個病人需要多少錢?幾十,幾百?但是別人治一個病人多少錢?幾千上萬都可能。如果那些病人都讓你給治好了,他們賺什麽?所以他們必須要舉報你,要搞死你的診所。搞死了你們,他們以後就賺大了。老爺子,你能讓這幫人搞死嗎?”

噗哧!

文清險些噴了出來。

理論上是有這種可能的,但是……

你這麽說未必有些聳人聽聞了吧?

不是……

大哥,你忽悠一個老人良心就不痛嗎?

自然不能!

劉一手憤怒的一拍桌子,道:“醫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乃是本分。當年我學醫的時候,師傅就告訴過我,寧可架上藥生塵,也願時間無疾苦。醫術,怎能當成牟利的手段呢?太不像話了。”

老爺子也是義憤拳拳。

聽到這話,陳陽和文清也是肅然起敬。

老一輩的醫者還是很有醫德的。

現在嘛……

都是些什麽玩意。

可是……

劉一手歎了口氣,道:“那有怎樣?無證就是無證,人家也沒有舉報錯啊。我的學生考了很多次都拿不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