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調轉方向緩緩轉過身來,似笑非笑道:
“你剛才,叫我什麼?”
麵對他的問題,柯振華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待前者去而複返,重新站到他麵前時,他頓時感到了一陣呼吸困難。
“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諱吧?”
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幾乎快要讓他喘不上氣。
江隨鬆了鬆脖子,順手撩起外套的袖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從一開始就隱約覺得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演得不錯啊。”
“看來我得換一種溝通方式了。”
說時遲那時快——
“啊!!!”
柯振華目眥儘裂,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
隻見他死死地抵著牆,指向江隨的右手,形似見鬼了一般。
我還沒出手呢……
江隨順勢瞥了一眼自已的右手。
鐵環手鐲靜靜地耷拉在手腕上。
哦,是這玩意兒。
他簡單一推理,立馬反應了過來。
大概……是定情信物一類的東西吧。
嘖,愈發替小安感到不值了。
而就在這時,柯振華突然語無倫次起來:
“那東西,在你手上,怎麼可能?”
“她回來了!一定是她回來了!”
“小安你原諒我,我真的沒有辦法。”
“要怪,就怪我們太熟了吧……”
江隨隻聽了個大概,心裡便已然有數。
好嘛,虧他當初還自責了挺久。
搞了半天,原來自已也被算計了!
“我是說你怎麼會知道我叫啥,敢情你早就調查過我了。”
“不僅知道我身患絕症,是絕佳的栽贓對象,還把我的線路也摸清了是吧?”
“那天你把小安約到目的地,自已卻沒有出現,反倒是躲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她被壓死。”
“我猜得對嗎?”
江隨邊說邊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麵前這個抖若篩糠的瘦弱男子。
難怪小安會在信裡說自已失蹤這麼多天。
如此一來便說得通了——
那天晚上,她壓根兒就沒見到約自已出來的柯振華。
本以為是一場浪漫的驚喜,結果竟是赤裸裸的殺局!
“你懂什麼?”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絮絮叨叨半天的柯振華抬起頭,臉上儘是癲狂之色。
他徹底歇斯底裡,將芝麻爛穀子的往事一股腦兒抖了出來:
“我都明說了分手,我不喜歡她!”
“可她偏偏要死纏爛打,還說什麼小時侯的約定?”
“哈哈哈,拜托,誰會把這種事當真啊?”
……
“不光如此,她還天天抓著我以前的糗事說個不停。”
“很有趣嗎?她難道不知道自已很煩嗎?”
……
“最可氣的是,她居然敢跑到桃桃麵前去宣誓主權?”
“有病吧她?那可是白家千金,輪到她出麵嗎?她配嗎?”
……
說到這兒,柯振華的聲音倏地低沉了下去,眼底也多了一絲狂熱。
“桃桃是我命定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她!”
“誰攔我,我就殺了誰!”
啪啪啪。
江隨麵無表情地鼓起掌來,淡淡地說道:
“到最後一句聽懂了。”
他仰頭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那麼,該到我還人情的時侯了。”
話音剛落,鐵環手鐲毫無征兆地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