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九叔是我的心肝寶貝(1 / 2)

「眼睛不想要,就捐了吧,沒人攔你。」九蒼反嗆回去。

聽風眯著眼睛盯了九蒼良久,膽肥地哼了聲:

「想當年在黃泉司,某人可是對本判官恭敬有加,禮數周全得很,一口一個風判,要多聽話有多聽話。」

「本帝現在也可以聽話,隻是不知風判,敢不敢受本帝的禮。」

「笑話,我聽風縱橫黃泉司兩千九百年,就沒有我聽風不敢受的東西!」聽風傲嬌地展開摺扇,自信滿滿道。

我接過被九蒼咬了一口的蘋果,張嘴啃下去。

哎,聽風全身上下就這一個缺點,嘴硬!

「那本帝陪你試試?」沒想到九蒼突然也來了興致。

聽風挺直腰杆:「試試就試試!」

「若是出了什麼事,你可別怪本帝沒有提前提醒你。」

「你儘管試!放馬過來,你敢給本判行禮本判就敢受!」

「很好。」

「廢話少說,來吧。」

我又啃了口蘋果,無奈準備打斷:「那個啥,聽風啊……」

誰知我的話還沒說完,九蒼就惡作劇似的先果斷啟唇:「本帝,見過黃泉司,聽風判官。」

話音剛落,天竟然黑了!

我詫異昂頭看向頂上的天空,隻見原本還放晴的老天……頓時聚集了一大團漆黑烏雲。

我一口蘋果還沒來得及嚼呢,便聽『哢嚓』一聲——

天降驚雷,徑直劈向對麵的聽風!

我怔住。

「其實我想說,聽風你現在的品級,還受不起東嶽大帝一禮……」

雷聲劈落後,聽風頂著一頭殺馬特發型,一張黢黑的炭臉……張嘴吐出了一口白煙。

我扶額沒眼看他。

他煩躁地晃著扇子給自己扇風,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情況!我之前也沒少受他的禮啊!怎麼之前都沒劈過,現在遭雷劈了?我不信,我堅決不信,是不是你暗中動手腳了!」

九蒼無辜抬起雙手:「本帝可什麼都沒乾,你不信,要不然我們再試試?」

聽風懷疑地瞧了眼頭頂天空,見烏雲已經散去了,擰眉要強的啪一聲將摺扇砸在桌子上:「再試試!我就不信了,我以前也沒少占你便宜。」

我於心不忍地試圖阻止:「聽風有時候咱可以不用那麼犟……」

但這一次,仍舊是我話還沒說完,聽風那廝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提起扇子,摺扇攜著一泓冰寒靈氣直朝九蒼眉心攻來:「九蒼小崽子快給爺——」

然,結果就是,他一個爺字剛嚎出口,就被飛速降落的天雷給劈得全身竄電,整個人都麻了……連爺字的尾音都被劈抖了。

他尷尬僵住,張嘴又吐出一口白煙,默默把摺扇收回:「九……」

「轟——」

「九蒼……」

「轟——」

「帝九蒼我……」

「轟隆隆隆——」

這次還給他來了個三連劈,把他劈得渾身都冒煙了……

抹了把臉上的黑灰,臉上赫然出現了四行白皙的手指印……

我被剛才那忽明忽滅的雷光給閃花了眼,差點沒拿穩手上的蘋果。

我爸他們也被雷聲給吸引了出來。

小狐丫扒在門上好奇問:「這位叔叔是避雷針成精了嗎?為什麼雷隻劈他?」

我爸:「可能是因為他嘴欠吧!」

聽風終究是被天雷劈服了,拍拍身上的菸灰,生無可戀道:「到底還讓不讓人說話了!我服了還不成嗎!」

憤憤地站直身,用力甩去廣袖上的白煙,氣鼓鼓道:

「虧得我元神是塊石頭,我要是和黃泉一樣是朵花,根都得被它轟焦!一點都不好玩!我回去換身衣裳,真是白搭了我這件新袍子!」

拿上摺扇,帶著情緒和我們告別:「走了!」

甩袖離開,剛走幾步就聽那丫的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呸,破天道,什麼玩意兒……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閃電轟隆隆劈落,不偏不倚就砸在了聽風頭頂……

上一秒他人還大搖大擺地在往門口走,下一秒,他已經臉朝地平趴在院子裡了——

我爸見狀,好心過去將已經被劈迷糊的聽風扶起來,架回自己屋,無奈嘆息道:「哎,你說你惹誰不好,惹上蒼……」

我默默啃蘋果,「真是造孽啊。」

回頭瞧見九蒼一臉的幸災樂禍,我輕聲責備:「你啊,和他計較些什麼。」

褻瀆東嶽大帝,他沒被上蒼降天譴劈死就已經算是老天爺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某人從後摟住我的腰,下頜壓在我肩上記仇道:

「這混帳東西以前可沒仗著是你身邊判官少欺負我!我記得有一年上元節,你同我說好了咱倆一起出去過,結果,本帝的花燈都準備好了,卻被他橫插一腳,破壞了我們的約會!

他竟敢從本帝的眼皮子底下把你忽悠去姻緣橋相親,逼著你和那些臭男人一起賞花燈遊湖!

更過分的是,他怕本帝去壞他好事,不但將本帝鎖在佛光殿內,還搶走本帝親手做的花燈,謊稱是自己做的,就那樣借花獻佛送給了你!

他此番行徑委實可惡,本帝早就想收拾他了!」

我好笑道:

「可是那晚我不是找到你了嗎?他剛把花燈送給我,我就認出那是你的手藝,我問他你在哪,他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後來我翻遍了整個黃泉司的宮殿,才在佛光殿找到你!

我本來想彌補你,直接帶你出去玩的,結果你卻和我耍脾氣,甩開我的手說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我喊你你也不搭理我。」

「本帝那不是吃醋麼?你都和別的男人出去遊湖賞花燈了,再和我出去賞一次,都不新鮮了。」

「但是,我那年的上巳節是和你一塊過的啊!而且,那件事後,我就不許聽風再管著你了,我可是給了你不用看聽風臉色的特權!我還狠狠罵了聽風一頓,把聽風扔去十八層地獄當了三個月的獄卒。」

我正兒八經的和他解釋,揉了揉他那張帥氣逼人的臉,好言好語地哄:

「好啦阿九,別記仇了,那晚我是迫不得已才和那些男人一起遊湖的,畢竟那些神官都是我父王找來的,好歹在天上地下有點身份地位,我不好得罪,但我真的是儘量快速把他們敷衍送走,一刻也不敢耽擱就回去找你了。

我可是滿心滿眼都是你,雖然那時候你已經不記得我們在陽界的過往了……但是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我最愛的另一半,無論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心裡,都僅有你。」

一番真情剖白說完,天上忽然下起了雪……

雪花落在我眉心,是他,捧著我的臉,湊過來,將雪色吻去。

握住我的手,他壓沉聲:「我知道,那幾百年裡,你看著我時,眼底的深情炙熱,我都能感受得到……也不排斥,甚至,喜歡。」

「喜歡夫人眉眼帶笑地凝望我。」

「喜歡夫人不分緣由的偏愛。」

「喜歡夫人掌心的溫度。」

「就連夫人的眼淚,我都覺得,甘甜無比。」

「哪怕……是夫人想要我的元神,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這麼大的事,夫人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生氣,是因為接受不了,夫人對我的好,對我的愛,皆是因為夫人對我另有所圖……我一條賤命不足為惜,隻是我那一世,親緣薄,仇者多,隻有夫人願意給我一份沒有保留的愛,我怕我得到了,又將失去。」

「我怕連那份真摯純粹的愛,都是一個完美的謊言。我怕我被世間遺棄,更怕連你也不要我。」

「可即便,你在騙我,你不愛我,我也舍不得讓你死。」

「我是個爛人,我死不足惜,若我的元神能讓我曾愛過的人活下去,也算是,物儘其用。」

「把元神給你,我無怨無悔,但我無法說服自己原諒你,所以我才會對你說儘難聽話。」

「但我沒想到,你的確騙了我……隻是,你沒有欺騙我的感情,恰恰相反,你騙我的是,你不愛我……」

我摟住他,沉默很久。

用手拂去他墨發上的雪花,低聲說:「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嘛,阿九,我們在一起,看了人間第一場雪,現在是第二場,未來,還有第無數場雪。」

輕輕從他懷裡出來,我環住他的脖子,昂頭主動吻住他,呼吸微促地與他親密纏綿。

抬手同他十指相扣,我溫柔地往他越吻越沉淪……

直到雪下大,我腦袋上堆了一層白茫茫的雪花,他才看不下去地將我抱起來,帶我回房間……

趴在廚房門口目睹全程的血綾打個哈欠,奶聲奶氣問小狐丫:「狐姐姐,我主人和臭九蒼一直都這樣嗎?太膩歪了,你們怎麼受得了他倆的……」

小狐丫聳聳肩,淡定道:「這算什麼,他倆回家已經收斂很多了,以前在省城,九爺哥哥一天得抱著夫人姐姐親八百次。」

「啊?八百次……嘴皮子不得磨破。」

「嘴皮子是沒破,反正我經常見到,不是夫人姐姐的鎖骨紅了就是九爺哥哥的脖子破了,青陽哥說了,這是夫妻倆增進感情的小情趣。」

「唔。還能這樣……」

次日。

又是個暴雪天,今年的雪下得多少有點超標了。

吃過早飯,我爸交給了我一個艱巨的任務——要我去薅九蒼的羊毛!

於是九蒼就被我壓著坐在堂屋裡,提筆畫了一個多小時的符。

屋裡燃著炭火盆子,一早就如約而至的白君和月紅姐倆狐狸沒羞沒臊地化成原形蹲在火盆前烤紅薯……

紅薯烤好了,月紅姐扒出來一個,掰一半分給我:

「你說九爺好歹也是堂堂帝君……道門玄門最敬重的偶像,你倒好,直接把他當苦力用了。東嶽大帝畫的符本來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好東西,現在硬是被你整成批發了!」

我接過紅薯,剝了皮殷勤餵給九蒼,「先停一停吧,我給你搓搓手,你冷不冷?手有沒有凍疼?」

他反手握住了我,好脾氣道:「不冷,還行,坐過來給我取取暖。」

說著直接把我拽進懷裡抱了住。

看在他這麼辛苦的份上,我就任由他折騰了。

掰了點紅薯餵進他嘴裡,我沒辦法道:

「還不是我爸,因為在祝老爺子那暴露了身份,沒多久他的師門上下全都知道他還活著,且當了鬼差的消息……

這幾天我爸那些師侄們都在發信息轟炸他,還給他送了不少好東西,他就想著,弄點能拿得出手的好物件還禮,也當做是給那些後輩的見麵禮,這不,阿九就成了免費的苦力了……

畢竟,對那些道士而言,有什麼東西,能比東嶽大帝親手畫的降妖除魔符更加高大上呢!

這玩意一拿出去,倍有麵,別說是師侄了,就是他師父見了也得激動地給他磕一個。」

白君晃著尾巴愜意道:「要不怎麼說人的腦子靈活呢!這招好,既能拿出手,還不欠人情,反正薅的是自家女婿,省心還省錢,還能達到目的。」

月紅姐跳上椅子,啃著紅薯興奮道:「對哦!帝君畫的符,那可是好東西!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小漓啊,等你爸的訂單畫完了,記得讓你的九爺給我和君上也畫兩張,我們放身上保平安!」

我掰手算了下:「那等晚點我再讓阿九給你畫吧!畫符還挺耗時的,阿九現在才畫了五十一張……還有二百零一張。」

月紅姐坐直身子:「謔,你爸可真敢!這麼多張得畫個一整天吧!」

我趕緊給九蒼捏捏肩:「阿九辛苦了,等畫完了我給你弄火鍋吃。」

九蒼好脾氣的淡定道:「無妨,小事。」

「你就寵著你媳婦吧。」

白君攤開狐狸爪子往火盆前湊湊,悠哉悠哉地念叨:

「從前,我做夢都想有朝一日能去泰山朝見帝君,有資格在帝君眼前晃上一晃,我還給自己定下了一個小小目標,等什麼時候我修成上仙了,我一定要去泰山抱帝君大腿。」

「上仙……那至少還得千年才能修成。」月紅姐跳下去繼續拿紅薯。

白君無奈聳肩:

「那能怎麼辦,朝見東嶽大帝是有門檻的,像我們這種地仙,必須得修成上仙才有資格進入泰山神宮。能去泰山神宮吃席是我小時候的夢想了!

但,萬萬沒有想到,造化弄人啊,和我鬥了這麼多年的死對頭就是東嶽大帝,幸好我倆隻是嘴皮子鬥鬥,當年我沒有真一怒之下就拆了老九的執法堂……不然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緣分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月紅姐乖乖往白君身上蹭蹭:「就像誰能想到,東嶽大帝下山是為了找老婆的。」

「啊說起這個我就想起來了!」

白君一拍大腿激動道:

「難怪當初我被蓮芯那群人那丫的打傷,化成原形,陰差陽錯撞見小漓漓,小漓漓的血能讓我迅速痊癒了!

我早前就在懷疑小漓漓的身份,但實在看不破小漓漓的真身究竟是什麼,直到在陰陽交界處與蓮芯他們決戰,我才知道小漓漓原來就是黃泉之主!

原來黃泉之主的血,那麼好用。」

「你做個人吧,當時如果不是阿九給我治好,告訴我沒毒,我都考慮什麼時候去打狂犬疫苗了。」

「我是狐狸!打什麼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