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犬科都有攜帶狂犬病的風險。」
「那我是貓科!」
「貓科也有。」
「那我是……」
「哺乳動物都有!」
「……」
白君吵不過我,扭頭哼了聲,沒良心地拆台:「哎呀,我突然又想起來,當初老九為了蓮芯,扔掉小漓漓不管,連小漓漓身上有蠱都沒發現……」
九蒼隨手畫了張符遞給我:「貼他腦門子上。」
我拿著符好奇:「這是什麼?」
九蒼不悅道:「封口符,讓他一個月都說不出一個字。」
我:「……妙!」
白君聞言趕緊撤遠點,「別搞啊,說好做一輩子好兄弟呢!」
「你提起這件事,本帝也突然想起來……當初蓮芯給漓兒下蠱的時候,收尾工作好像是你幫蓮芯做的吧!是你抹去了蠱蟲留在漓兒身上的殘息,幫著蓮芯,一起蒙騙本帝。」
聽九蒼要翻舊帳了,白君連忙打斷:「咳,咱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麼,前塵舊怨一筆勾銷,我不說了,我閉嘴。」
見白君認慫了,我拿著那張封口符欣賞了一陣,然後默默把封口符貪下。
這東西可比法術還好使,留著下次害人用。
趕在午飯前,九蒼將我爸需要的靈符全部繪好讓我交了工。
大雪天,我蹲在屋裡給九蒼揉手腕,白君和月紅姐兩隻狐狸膩膩歪歪靠在一起烤火。
樂顏那邊,聽說人剛醒,趙青陽在床前衣不解帶地伺候著。
蘇堂主回雲州蘇家主持除夕家宴事宜了,宋堂主還跟在謝姐姐身後,耍賴粘著謝姐姐。
仙家們帶著小狐丫血綾,和謝姐姐的寶貝兒子湊在院子裡打雪仗,不一會兒就將整個院子禍害得不成模樣。
下午,我媽蒸了幾籠樣式精致的糯米花糕,我好不容易趕在小狐丫和血綾前麵跑進廚房,準備穩搶第一籠糕點,誰知竟然殺出個不要老臉的祝爺爺!
彼時我看著祝爺爺手裡吃了一半的花糕,失望道:「小哥你怎麼能和我一個孩子搶呢!」
你這一大把歲數了,也好意思……
祝爺爺厚著臉皮哼哼道:「你也說了我是你小哥,哥哥和妹妹搶,不算搶。我現在的身份,也是小輩。」
我急的爭辯:「可這是我媽做的!」
祝爺爺:「這也是我小嬸嬸做的!」
我:「啊,你比你小嬸嬸歲數還大呢!」
祝爺爺厚顏無恥:「那又怎樣,輩分在這放著呢。」
我吵不過祝爺爺,就可憐巴巴地去找我爸:「爸,你看他!」
我爸被我纏急了,隻好無奈摸摸我頭:「好了閨女,你小哥這不是剛回來嗎,尊老愛幼,嗯,讓著他點。」
我:「……」
好吧,尊老愛幼。
我媽好笑著將另一籠新出鍋的糕點送給我:「乖乖啊,你拿這一籠,去堂屋和大家分著吃吧,別等糕點被寒風吹涼了。」
我低頭,接過竹籠:「哦。」
祝爺爺沒心沒肺地安慰我:「好啦小丫頭,等回青州,小哥請你吃青州五星級酒店的招牌菜。」
我鼓了鼓腮幫子,突然想到:「噯小哥,青州最大的鴻運國際大酒店是不是你家開的?」
祝爺爺點點頭:「對啊。」
我不客氣地湊上去:「那看在我們是兄妹的份上,你想要個霸王餐卡應該不過分吧!」
「你這丫頭,薅羊毛都薅到我身上了。」祝爺爺眉開眼笑地溫和道:「成!回去我讓人把貴賓卡給你送過去,可以免費在鴻運吃一輩子的招牌菜。」
「這還差不多!」我心滿意足地端著糕點離開:「爸媽我走啦!」
我媽輕笑出聲:「小漓啊,真是被我們慣壞了,你也別怪,我們兩口子,這輩子也就隻有這一個孩子。」
「不怪不怪,我也覺得小丫頭活潑點好,實不相瞞,當初在老年大學,我一眼見到這孩子就覺得她合眼緣!她該是咱們家的孩子……對了,小嬸嬸,藥廠那邊我已經聯係好了,以後你們的藥不用網上買了,我直接讓人給你送過來,過完年二月,京城有個專家要去我們家的醫院坐診,到時候我派車來接你們。」
「辛苦你了柱子。」
「小叔叔說什麼呢,我如果早知道小嬸嬸身體不好,也不會讓小丫頭一個人承擔家裡的經濟壓力,小叔叔,祝家本來,就該是你的……」
糕點端進堂屋,兩分鐘的功夫就被搶光了。
幸好我手快提前抓了兩塊,不然真搶不過那些孩子。
把手裡的糕點都餵給九蒼了,餵完我又繼續剝瓜子餵他,剝開心果餵他,剝桃仁餵他……
白君見九蒼一下午嘴巴都沒閒著,無奈地皺眉頭:「今年一定是老九吃貢品吃得最多的一年……」
月紅姐哢哢磕著瓜子深表讚同:「嗯,種類也是最多的一年!」
「被小漓漓這麼餵……還有時間去吃信眾的貢品嗎?」
九蒼睨了白君一眼:「往年也很少吃……不是太素就是太葷。」
月紅姐唏噓道:「不是水果就是豬頭,確實挺難受。」
我剝開砂糖橘塞九蒼嘴裡:「現在阿九是蛟王,是龍仙,就吃點陽間的東西!這些堅果零食我每年都吃的可上癮了!」
白君無奈搖頭:「那也不至於把瓜子剝開了塞老九嘴裡吧……小寶都在你身邊饞得流口水了!」
我低頭這才留意到趴在我腿邊瞪大雙眼,瘋狂吸溜哈喇子的小寶……
有點不好意思地抓了把瓜子給他:「乖啊,一邊玩去。」
小寶不情願地接過瓜子,委屈嘟囔:「我是饞瓜子嗎,我饞的是瓜子仁。」
我一本正經地教育他:
「小寶啊,吃瓜子是有講究的,瓜子這種食物,就是在教育我們做人不可以不勞而獲,你隻有自己磕開瓜子殼,才能享受美味。」
小寶氣鼓鼓地指控:「那為什麼九叔就可以不勞而獲!」
我不要老臉的鄭重告訴他:
「因為你九叔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是他媳婦,我疼他,所以我可以給他剝瓜子,等你以後長大了,找到媳婦了,你媳婦心疼你也會給你剝瓜子。」
小寶表情氣到扭曲地咬咬牙,攥著小拳頭憤憤離開了。
白君憋著笑,默默朝我豎了個大拇指。
然而萬萬沒想到,沒過幾分鐘,我突然聽見小寶那個小王八蛋在我和九蒼的房間裡鄭重其事的調戲血綾:
「綾綾,我好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媳婦嗎?」
我:「???」
我想也沒想就狂奔進房間,及時出現打斷了小寶的引誘,一把摟起我家單純的小血綾,生氣控訴:
「不可以不可以,我家孩子還小呢!你不許打我家血綾的主意!」
小寶掐腰理直氣壯道:「怎麼了嘛!我就是想找個媳婦疼我。」
「你邊去!我家血綾還小,你不可以占她便宜!」我抱著血綾扭頭就跑,他丫的,竟敢拱我家的白菜!
直到將血綾塞進九蒼懷裡了,我才放心鬆口氣。
可沒多久,我又聽見屋裡傳來了小寶的聲音:
「那小狐狸妹妹,你願意做我的媳婦嗎?」
「滾。」
「哎,我就知道,還是血綾妹妹最好……」
這傢夥!血綾為什麼沒抽服他!
白君和月紅姐早就靠在一起笑得前仰後合了。
我捂臉,實在沒眼看兩隻狐狸擠在一起嘎嘎笑成鴨子。
白君:「你說小寶這孩子,究竟隨誰了?」
月紅:「我也好奇呢,嫂子是高冷女神,堂主也沒有乾過見一個愛一個的事啊!」
我:「有點隨白君。」
白君和月紅瞬間都笑不起來了……
半晌,白君跳起來命令九蒼:「老九!管管你媳婦!」
九蒼拍拍血綾身上的灰塵,彎唇幫襯我:「不敢,我家向來是媳婦主事。」
白君:「……瞅你這沒出息的樣!」
——
臘月二十九。
雪停了,上午我和九蒼去集上買了一大堆年貨。
吃的喝的,還有燈籠掛飾,以及香蠟紙炮。
剛回來就見宋堂主苦著臉坐在院門檻上。
我挎著一包紅紙沒忍住好奇問:「宋大哥,你怎麼了,為何如此惆悵啊?」
宋堂主張嘴,卻是欲言又止。
還是在門後換大門栓的我爸幫他解釋道:「他上午精心做了一盤蛋糕,準備拿去討好令姮的,結果被他兒子截胡了,令姮一口沒吃到,他兒子和咱家狗一人吃了一半。」
我:「……要不然你還是把你兒子修理一頓吧!臘月二十九,正適合年前打孩子。」
宋堂主:「我……哎!」
我爸接著道:「不止蛋糕被吃了,他兒子還幫地府那位追求令姮的陰差送了封情書過來,一個小時前,令姮被他兒子生拉硬拽出去和人家約會了。」
我突然,有點同情宋堂主了。
「這都不揍?」
宋堂主頹廢的再次重重嘆氣:「哎!!!」
九蒼淡淡撂下一句:「自作自受。」
嗯……這話也沒錯。
誰讓宋堂主上輩子識人不清,傷了最愛自己的人的心呢!
小寶啊,就是來替他母親討債的。
我拍拍宋堂主肩膀:「加油,努力,別放棄!」
自求多福吧您嘞!
年貨放屋裡擱好,我開始纏著九蒼寫春聯了。
我們前腳回來,後腳謝姐姐和小寶也到家了。
宋堂主殷勤迎上去,兩人的相處模式看起來,和從前沒什麼區別……
謝姐姐應該單純就是過去應付一下,對人家其實也沒什麼意思的吧。
我剛在九蒼桌前圍觀半個小時,鑑賞九蒼墨寶的最好位置就被我爸和祝爺爺還有吳大叔搶過去了……
「筆鋒有力,筆走遊龍,遒勁霸氣,這字,好啊!」
「九爺的筆力,果然不同凡響!」
「這春聯貼在門口,別說是鬼怪了,就是妖魔,也不敢靠近。」
「九爺的字,就是鎮宅至寶!」
「好看,真好看,嶽父我都自愧不如了。」
「去,你才活多少年,九爺活了多少年,咱三的歲數加起來,都沒有九爺歲數的零頭多!」
「哈哈,我就是過個嘴癮嘛。」
「老吳你真是的,怎麼能拆我小叔叔的台呢,哈哈。」
九蒼忙著寫春聯,我和月紅姐小狐丫她們就湊在一起靜心剪窗花了。
「你看,我剪的,鳳凰牡丹!」月紅姐把剪好的圖案提起來給我看,我看著那幅完美生動的鳳凰牡丹圖,忍不住驚嘆:「好漂亮啊!」
月紅姐開心道:「那當然,以前每年除夕,皇封堂的窗花都是我剪的!」
不過,話音剛落,宋堂主就行色匆匆地自屋裡跑出來,環視院子一圈,將目標落在九蒼身上。
快步趕過去。
擠到九蒼身邊,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那個,九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