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個不可直視是人心，在我看來，人性中向善一麵的光輝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奪目。</P>

而人性中惡的一麵，則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充滿汙穢，讓人想要避之不及，不忍直視。”</P>

“那，你會選擇直視所謂【惡】的一麵嗎？”</P>

“自然。”</P>

“即便它汙濁不堪，不忍直視？”</P>

“即便它汙濁不堪，不忍直視。”</P>

清冷且孤獨的少女，回答得果斷、利落，就像是思考並演繹了無數遍一樣。</P>

“我說完了，到你了吧？”雪之下眼見蘇清遲遲沒有回話，感覺自己被白嫖了，催促道。</P>

“你剛剛把人性的【善】比作太陽，對吧。那你覺得，太陽偉大嗎？”</P>

偉大的太陽？雪之下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搭配，心頭疑惑，卻又聽蘇清緩緩說道。</P>

“自然是偉大的，除卻那些深海已經適應黑暗環境的生物，它為整個生物圈提供能量和食物，又創造了適宜生物生存的環境。</P>

所以，我們向往、憧憬與渴望。”</P>

很淺顯易懂的生物知識，但雪之下一時間沒有明白蘇清想要表達什麼。</P>

“那你覺得太陽孤獨嗎？”</P>

“孤獨？”</P>

“人們離不開太陽，可是太陽距離稍微近一點就會困於酷夏，稍微遠一點又會陷入寒冬。</P>

因此，太陽永遠隻能在合適的軌道運行。</P>

它越是耀眼奪目，就越是不敢直視，它越是溫暖炙熱，就越是不敢靠近。”</P>

蘇清繼續說著，雪之下繼續聽著。</P>

“這世上有【白月光】的說法，卻沒有所謂【白日光】，因為人們知道他們擁抱不了太陽。</P>

而月亮柔和，給了他們無儘的幻想。</P>

可是當他們發現他們擁抱不了【白月光】的時候，他們又會說【原來那晚，月亮不止照著我一人】，因而黯然傷神。</P>

但他們不明白的是，月亮撒下的光輝，其實本質也是太陽光。”</P>

蘇清繼續低語。</P>

“越是優秀，越是孤獨，越是按耐住孤獨，就越是優秀。”</P>

這一刻，雪之下心頭觸動，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想到了自己所追尋的事物，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意外不知道說些什麼。</P>

“但要知道，人不是太陽，人們擁抱不了太陽，但人與人卻可以相擁。”</P>

“可是，人與人相擁，人心與人心的距離又如何能拉近？”</P>

蘇清沉吟。</P>

“人與人之間心靈的距離，之所以相近。</P>

如星辰遙映，非因相近，而因光芒共輝。”</P>

雪之下聽後，一時覺得血液都變得有些燥熱，她輕咬嘴唇，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P>

蘇清見狀，也不再說話，事實上該說的也都說完了。</P>

“我說完了，我要走了。”</P>

蘇清同雪之下告彆，剛要離開，沒走幾步卻聽見身後一道急切的聲音。</P>

“等等！”</P>

蘇清回過頭，卻看見少女的發絲不知何時都變得有幾分淩亂。</P>

“還有事嗎？”</P>

“沒……”</P>

“那我走了？”</P>

蘇清笑吟吟看著雪之下，雖然嘴上說著要離開，但雙腳卻沒有離開的動作。</P>

【這家夥，還真是惡趣味】</P>

雪之下憤憤地想著，隻是配合上她那些許淩亂的發絲和精致的臉蛋，隻會讓人更想“欺負”。</P>

“下次，還能再像今天這樣嗎？”</P>

“下次不行了。”</P>

蘇清沒多做思考，就下意識回答。</P>

“？”</P>

雪之下明顯呆滯了幾分，似乎沒想到蘇清這樣果斷就拒絕了。</P>

“下次的話，我可不會再因為手機沒電被你笑了。”</P>

蘇清故作歎息，但他也是真的鬱悶，大小姐的笑點真的有點奇怪。</P>

“好，那我下次不笑了。”</P>

雪之下這麼說著，但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卻絲毫不加以掩飾。</P>

“那……”</P>

蘇清知道雪之下想要說些什麼，他隻是輕笑，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P>

“朋友之間交流這種，很正常吧，倒不如說我也很希望聽聽你的一些看法。”</P>

【朋友？什麼時候？】</P>

雪之下心頭疑惑，但蘇清沒法再給出解釋，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雪之下的視線當中。</P>

侍奉部，又隻剩下雪之下一人，和以前一樣，又好像和以前不一樣。</P>

……</P>

蘇清走後，雪之下站立在窗邊，如寒梅一般獨立於世，注視著下方的風景，在看到蘇清的身影後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P>

【是嗎，原來已經是朋友了嗎？】</P>

【朋友，好像不知不覺就變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