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饅頭臟了皮能撕,心臟了卻不能要(1 / 2)

我和霍麻的關係很鐵。</p>

從小到大,上山撿菌子采藥,下水摸魚捉蝦。</p>

一次他被毒蛇咬了,我不顧危險,立馬給他吸了毒血。</p>

有回我乾了活兒,包工頭不發工資,他人狠呐,把包工頭拎到施工樓頂,不給錢就給命!</p>

我倆命都連在一起,比親兄弟還親!</p>

“這些事情很複雜,你不了解,她和人在一起一年了,那男的是……”我將柴玥和我說的,一五一十告訴霍麻。</p>

哐當,霍麻一刀子戳在了門框上,眼神凶得嚇人!</p>

“綠帽子你帶了一年?這得活埋啊。”</p>

我複雜萬狀,說:“一氣之下殺人容易,可我要是坐了牢,吃了花生米,顧家就斷子絕孫了,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值當嗎?麻子,人在做,天在看。對了,你幫我辦件事兒。”</p>

我說不清,自己情感上的僥幸是死於柴玥昨晚那一耳光,還是今早她男朋友進村。</p>

湊近霍麻耳邊,我低語幾句。</p>

霍麻顯得將信將疑,說:“真的假的?那你不得自己去?”</p>

我搖頭說,我得去要錢,這些年存的二十萬,都在柴姨那裡。</p>

“操……”霍麻瞪大眼睛,衝著我豎了個大拇指:“兄弟,你真就是那個!”</p>

……</p>

同霍麻分道揚鑣。</p>

七八分鐘後,我走到柴玥姨媽家外。</p>

大門敞開著,旁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藍天白雲的車標很亮,就和今兒天氣似的。</p>

有不少村民在村路遠處張望,議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同情,有幸災樂禍。</p>

我正要進院,一個人卻急匆匆走出來。</p>

正是柴姨,她本名叫何月蘭,我們這的風俗是女人過了門,就冠夫姓,因此我一直喊她柴姨。</p>

何月蘭走到我身前,把我拉到遠處一棵歪脖子老棗樹下。</p>

“哎!”何月蘭鬆手,歎氣說:“餘糧啊,你先彆著急。”</p>

“一個女婿半個兒,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事兒鬨得,姨心裡也難受啊。”</p>

“當年我就和你說了,女娃娃讀書多了沒好處,你非得讓小玥讀書,看吧,你管不住,我也管不住。”</p>

何月蘭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p>

我以為她也要和我翻臉的,沒想到,她站在我這邊兒?</p>

一時間,委屈湧了上來,我想哭。</p>

“柴姨,我……”“你聽姨的話不?”何月蘭捂著我的手,一臉認真。</p>

“您說,我聽。”我吐了口氣,儘量保持鎮定。</p>

“你彆去罵小玥,彆搗亂,他們能不能成,不一定呢。小玥從小到大被你慣壞了,這世道不一樣了,沒說談了戀愛就一定會結婚,指不定他們哪天就分手了,小玥就知道你的好了。”何月蘭一本正經。</p>

我一愣。</p>

“再退一萬步說,他們真要結婚了,餘糧,你就當柴玥是親妹妹吧。你那麼喜歡她,肯定唯願她過得好啊,是不是這個道理?”</p>

“柴姨就希望你過得好,就算是你要悔婚,我都不會攔著。感情這東西,咱們不能去勉強,強扭的瓜不甜。聽話,你就先當小玥她哥,等她回頭,好不?”何月蘭苦口婆心。</p>

我是明白了,何月蘭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看似一口一句為了我好。</p>

實則,隻是不想我撕破臉,鬨得她們下不來台。</p>

“姨,你說,饅頭掉地上,撕吧撕吧,能吃嗎?”我問。</p>

“能啊,皮兒臟了,饅頭心兒乾淨著呢。”何月蘭稍顯的疑惑。</p>

“饅頭能撕掉皮,那人心呢?人心臟了,能撕吧乾淨嗎?”我再問。</p>

何月蘭臉一沉,像是吞了蒼蠅一樣難看。</p>

“我不是柴玥她哥,婚約你們要違背,我沒有辦法,可你得告訴柴玥,我沒有文化,我紮在那一畝三分地,不是因為我隻能那樣,是我聽了柴姨你的話,認定肩上有責任!可我不會等著一碗彆人不要的剩飯。”</p>

“還有,她說我沒有爺爺,對,我是沒有了,我爺爺的命,換成了她的命,還有柴姨你的命!”</p>

“我不想鬨,隻想把我的二十萬拿回來,咱們兩家就算一刀兩斷!”</p>

我強忍著惡心,保持著麵不改色,留住最後一絲顏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