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多鐘，蘇天北穿著睡衣走出了家門，上了餘明遠的汽車。</p>

“呃……！”餘明遠打了個酒嗝，眼神發直地問道：“吃個早餐去啊？”</p>

蘇天北斜眼瞧著他：“你這是喝第幾頓了？”</p>

“不知道，一直在喝。”餘明遠也不等對方回話，直接開車去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的粥鋪。</p>

……</p>

六點多鐘，粥鋪內。</p>

蘇天北臉色漲紅，滿身酒氣地吼道：“我為啥不爽啊？！就是因為他辦事太他媽君子劍了！乾陸豐，我們幾個人在福滿樓打三四十號人，最後是相互攙著才站起來，拿著錢一塊走的；整碼頭協會，兄弟們一塊拚命，一塊流血……</p>

咱們經曆了這麼多事兒，這是什麼樣的感情啊？！你有問題，會不會直截了當地說，還他媽搞什麼股東會，把大白，周同輝全叫上……煽呼著一塊弄小禦，犯得著嗎？不就是小禦出了點風頭嗎，可他容易嗎？為了搭上老黎，他差點沒死了啊！”</p>

餘明遠目光呆滯，鼻孔流酒地問道：“就這點事兒？”</p>

“不然還有啥事兒？”蘇天北起碼反應了五秒鐘，才眨巴著眼睛說道：“我就是不爽啊！我跟你說，六子要是這回把事辦砸了，那沒啥說的，我肯定夾著尾巴做人。但不好意思，咱六子還真就把事乾成了，蘇天南還真就將功補過，又立功了！啪啪打臉吧？這證明他的想法是錯的吧？我發火有問題嗎？！”</p>

“沒有。”餘明遠被這套直白無比的理論給睡服了。</p>

“……我他媽憋屈啊。”蘇天北前一秒還在得意洋洋，後一秒直接淚崩了：“我大哥進去了，我家老頭三四天沒怎麼吃飯了，一直偷著喝悶酒。蘇天南跟我不一樣啊，我野驢一個，年紀又不算大，再折騰兩年也沒啥。可他都三十多了，是家裡長子啊！這真他媽蹲個十年八年的，那出來怎麼辦啊？人不就廢了嗎？！”</p>

餘明遠緩緩點頭：“是。”</p>

“我沒說孔正輝說的不對，天南帶人進協會沒打招呼，確實是錯誤。但這人呐，永遠不可能用絕對的理智，去處理問題。”蘇天北伸脖子吼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爹是個酒蒙子，他喝多了在街上鬨事，你碰上了，看到一堆人在打他，你會怎麼辦？”</p>

“誰打我爹，我就弄誰。”餘明遠毫不猶豫地回道。</p>

“這不就得了。大哥進去了，我他媽就很憋屈！”蘇天北眼淚在眼圈地說道：“恰好，他在酒桌上又提尤叔的事……我他媽忍不了，你知道嗎。”</p>

餘明遠端起酒杯，眼神直不愣登地看著天北：“就這點事兒，是吧？沒彆的了？！”</p>

“沒了。”蘇天北搖頭。</p>

“那你承不承認，孔正輝為團隊做的貢獻？”餘明遠問。</p>

“我承認啊！沒有他管後勤，梳理資金，再從家裡拿錢往協會裡填，那我們早散夥了。”蘇天北直言回道。</p>

“那你能原諒孔正輝嗎？我說的不是理智，是情感。”餘明遠又問。</p>

“我現在沒消氣呢。”蘇天北端著酒杯，停頓一下說道：“……操他媽，其實細想想，我大哥就是那個性格。你說彆人要噴我，我也沒啥感覺啊……他們願意說啥就說啥唄，可老大不行，他太拗了。”</p>

“回頭我讓正輝請你喝頓酒。”餘明遠直言說道：“你大哥的事，老子砸鍋賣鐵也給他辦。”</p>

“操，我差一頓酒啊！”蘇天北挑著眉毛：“我……我動手是不對，尤其是在你訂婚典禮上，但你記住了，我這個人講理！”</p>

“妥了！”餘明遠舉著半杯撒裝白酒：“那就乾了，杯中酒了昂，誰都彆再喝了。”</p>

“來，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