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畢業(1 / 1)

穆斌走出花旗銀行,坐上了一輛黃包車,此時敏銳地察覺到了背後不尋常的視線,於是隨意選擇了一條街道下車,非常悠閒在街道中走著。走到街道中迅速行動,像一隻敏捷的獵豹,閃進了較窄的胡同裏,後麵跟蹤者急切地想要跟上去,完全沒有預料到,剛轉進胡同的時刻,空氣仿佛凝固了,跟蹤者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喉嚨處抵著冰冷而鋒利的匕首,讓他不敢有絲毫異動。穆斌一臉冷峻,眼神中透露出殺氣和決絕,聲音低沉而冰冷地問道:“誰讓你跟蹤我的?”說話間匕首已經輕輕劃破脖頸的皮膚,跟蹤者趕忙說道:“大俠,是花旗銀行行長,他想知道你是什麽人?”“你回去告訴詹姆斯,如果再有下次,就讓他在中國消失。記住,有些人不是他能招惹的起。”聲音彷佛帶著極地的寒霜,跟蹤者看著穆斌的眼神,被穆斌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嚇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麵無表情的穆斌,手中的匕首快速在那跟蹤者的脖頸上一劃,其力道把握得精準無比,僅僅是剛剛割開皮膚,一道幾乎不可察的傷口瞬間顯現出來,隨即鮮血開始慢慢滲出。“滾。”低沉而陰沉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帶著無儘的寒意與威懾。跟蹤者驚恐地捂著脖頸,身體因恐懼而微微顫抖,完全被眼前人的狠辣所震懾。絲毫不敢停留,迅速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生怕穆斌會改變主意。穆斌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跟蹤者離去的背影,轉身從胡同的另一頭離開。心中暗自思忖:“回頭找個時間,敲打一下詹姆斯,讓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一旦過頭,就要付出代價。”跟蹤者捂著脖頸,神情慌張地尋到一家私人診所,萬幸傷口不深,經過大夫簡單的治療處理後,才忐忑地回到了銀行。見到了行長詹姆斯後,由於是脖頸受傷,說話明顯沒有那麽利索。把整個經過添油加醋,誇大其詞地說了一遍,整個描述過程中,穆斌成了一個無比可怕,手段狠辣的殺手,而將自己的無能表現推得一乾二淨。詹姆斯聽完講述,沒有再問下去,就讓那人離開。詹姆斯臉色變得陰沉,心中不知在盤算著什麽,此時感覺到事情的嚴重。現在除了等待別無他法,希望下次他來辦理業務的時候,向他解釋清楚,化解此次的誤解。穆斌順利返回了學校,去教務處辦理了銷假手續。陸軍軍官學校被借調學員外出執行任務較為常見,教員們對此習以為常,從不多問,畢竟強調任務的保密性,也是塑造外出執行任務的嚴肅和神秘。打開宿舍門,就看到提前回來的程山海正悠閒地躺在床上看書,其他同學圍在長條桌子上討論著什麽。大家看到穆斌推門進來,有個同學好奇地問穆斌:“你和山海這些天乾什麽去了?我問程山海,他就是不說。”“保密條例。”穆斌聳聳肩回答道。接著問道:“你們圍在那裏討論什麽呢?”另一個同學接著說:“我們剛才在討論學校下個月的軍事演練呢,你過來給點意見。”“嗯。我們得好好準備,爭取在演練中有出色的表現。”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讚同,穆斌和程山海相視一笑,很快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關於軍事演練的細節和策略,宿舍裏頓時又熱鬨起來。穆斌默默地觀察著大家,謹慎地參與著討論,不輕易表露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和觀點,他深知自己所處的時代充滿了變數與危險,過於張揚或顯眼很容易會使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在1933年後續的幾個月裏,課堂上,認真聆聽著教官們傳授的軍事知識和戰略戰術。操練場上,訓練更是認真學習槍械使用,戰術演練,每一項訓練都在考驗著體力和意誌力,不斷地突破自我,提升自己的能力。拋開校園的學習之外,穆斌獨處時,經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腦海中不斷閃現前世抓捕國際間諜的種種經曆,與那些間諜們鬥智鬥勇的過往,讓他對情報工作的複雜性和危險性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日本特務已經滲透全國各地,這些間諜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竊取和傳遞情報的方式更是層出不窮。基於自己對於曆史的了解,開始深入剖析自己,仔細審視自己前世今生的每一個細節。從兒時的點點滴滴,用思維導圖的方式梳理著自己的社交關係,每一個與他有過深入交集的人都被清晰地標注起來,思考著這些關係對自己可能帶來的影響。認真羅列著自己所具備的能力,無論是前世積累的經驗還是今生在軍校中所學到的知識。生活經曆如同一幅長長的畫卷變成文字記錄在自己定製的本子上。穆斌逐漸清晰明了規劃自己未來的方向。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1934年5月的時光悄然來臨,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九期的學員們齊聚在中山陵,站在中山陵前完成了畢業照的拍攝。穆斌靜靜地站在最後一排,在拍攝的那一瞬間,身體微微的挪動,巧妙地躲在了一位同學身後,而這一細微的動作並未引起其他同學的注意,等照片衝洗出來時,隻有宿舍的幾個人發現照片裏沒有穆斌,開始的時候還問為啥沒有,時間一長也就沒人問了。隻有一個人特別關注,那就是程山海。穆斌心中有著清醒的認知,當下時刻同學們都堅定地懷揣著對黨國儘忠的決心,暢想著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英勇殺敵,為黨國建立卓越功勳。也明白這期同學之中,在未來的日子裏,必定會有人經不住誘惑而叛變,甚至會成為日本人的漢奸。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從這一刻起,但凡有自己影像的任何資料,必須銷毀。畢業前夕,國民政府的多個部門以及各個地方集團軍紛紛派人來到中央陸軍軍官學校要人。在民國時期,學校的畢業生非常的有優勢,具備專業的軍事知識和技能,他們會被分配在軍隊中擔任各級軍官職務。也有些人會進入國民政府的其他部門,如行政、外交、警務等領域,從事著相關工作。穆斌經過幾個月的思考分析,對自己的未來有著清晰的規劃。前世作為一名忠實的紅黨人員,曾接受過黨的洗禮,心中懷揣著對黨的無限忠誠。如今來到這個時空,知道自己肩負著特殊的使命,更加堅定地決心要儘全力保護更多的地下紅黨。為了要實現這一目標,進入特務處是必由之路。隻有潛伏在國民黨內部,才能更好地發揮自己最大的價值和作用。南京站長尚振聲代表調查統計局也來到了學校挑選軍官,很多人並不是很清楚調查統計局的具體工作,也就沒什麽人報名,穆斌卻非常的清楚,兩年後調查統計局就要分家,一處變成中統,二處改名軍統。穆斌選擇加入調查統計局,不管是中統還是軍統,先進去再說。尚振聲,黃埔軍校六期,是一個經驗豐富、謹慎機敏的人。在查閱報名加入調查統計局的名單時,目光停留在了穆斌的名字上,立刻想起了鄭副處長的特別交代,心中不禁對穆斌的背景產生了更多的疑問。於是調出了穆斌的個人履曆,仔細審查,逐頁閱讀,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試圖尋找可能存在的異常或疑點。尚振聲清楚知道,特務處的工作涉及到國家安全和重要情報收集,必須保證每一個加入的成員絕對的可靠和忠於黨國。於是決定單獨把穆斌喊到辦公室進行詢問。當穆斌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發現隻有尚振聲一個人坐在那裏,猜想可能是一場簡單的麵試或詢問。“報告長官,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第九期步科學員穆斌前來報到。”尚振聲目光犀利,緊緊地盯著穆斌問道:“你是怎麽進的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穆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當初報名考試成績中等,家裏人怕不會被錄取,花了10根小黃魚疏通關係,才拿到入學推薦信,就這樣順利入學了。”穆斌感覺熱流湧上臉頰。看到穆斌臉上的變化,心想原來也是花錢走關係的,繼續問道:“你為何選擇加入調查統計局?有什麽目的?”穆斌感到一股壓力襲來,保持著鎮定,回答道:“通過我上次被借調北平工作時,我認識到這個部門是一個負責黨國安全和情報工作的重要機構,我選擇加入,是想為黨國事業貢獻一份力量。”展現出對黨國的忠誠猶如磐石般堅定的表情。尚振聲聽到這裏,微微點頭,也就知道鄭副處長找穆斌的原因,那次任務槍殺漢奸張敬堯任務的總負責是鄭副處長,眼前這個人應該是其中之一。隨後做了一些日常的交流,對穆斌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沒有明確告訴穆斌是否錄用,隻是讓其留下具體聯係地址,日後等消息。此次調查統計局在學校招到的具體人數不詳,外界沒人知曉。畢竟這個部門的特殊性,必須對想要加入的軍官進行詳細的身份調查,以確保特務處人員的可靠性和安全性。尚振聲拿著此次想加入調查統計局的名單,隨即把這些名單上的個人檔案及在學校的存檔全部帶走,回到了徐府巷2號。進入辦公室後,立即召集得力的手下人員,將手中的履曆檔案分發下去,下達對這些名單上的人展開秘密調查。然而,唯獨穆斌的資料被單獨拿了出來。捧著穆斌的資料,腳步堅定地邁向鄭副處長的辦公室,輕輕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推門而入,將穆斌的所有資料恭敬地放在桌上,語氣沉穩地說道:“鄭副處長,這是穆斌在校的個人履曆和檔案。”鄭副處長伸手接過穆斌的資料,緩緩地翻開,目光緊緊地盯著上麵的信息,過了片刻,鄭介民微微抬起頭,隨口問道:“你有沒有調查確認他的身份?”他的聲音深沉而有力。尚振聲連忙挺直了身體,恭敬地回答道:“回處長,目前還隻是初步了解,稍微溝通了一下,尚未進行深入調查。”鄭介民將資料合上,目光犀利地看向尚振聲,語氣嚴肅地說道:“那就由你親自負責調查此人的信息,記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一定要細致、全麵,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尚振聲立刻挺直腰板,正色應道:“是,處長。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鄭介民微微點頭,接著補充道:“如果沒有可疑異常,就通知他來二處報到。我們需要確保每一個進入二處的人都沒有問題。”示意尚振聲拿回資料,可以出去了。尚振聲接過穆斌的資料離開了鄭介民辦公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仔細研究著資料中的每一條信息。隨後的日子裏,尚振聲進行著詳細周密的調查工作,走訪一個個可能與穆斌相關的地點,不厭其煩地向每一個可能了解情況的人詢問打聽。時間一天天過去,經過近半個月緊張而忙碌的調查後,終於確定,穆斌如檔案記錄的那樣,沒有任何問題。於是親自寫信郵寄到穆斌留下的地址,通知七月一日來特務處二處報到。1934年6月中旬,穆斌正在家中忙碌著,突然收到了來自調查統計局的通知,展開信件,看到通知他7月1日前往徐家巷二號報到正式上班的內容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波瀾。穆斌心中非常的清楚,上個月家中附近有人四處打聽他家的情況及家人具體信息,當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今天接到了通知,說明經過一番詳查並沒有什麽問題。同時,自己清楚的知道,這份工作不能有任何的疏忽,一步踏錯就是萬丈深淵。想起家中的情況,不禁微微皺眉。之前就和父親交代過,抓緊時間賣掉房子和商鋪,遲遲沒有動靜,讓穆斌多了幾分焦慮。再三告訴父親,儘快離開南京,前往重慶府。畢業之後,程山海來過一次家中,他想建功立業,刻意選擇去張家口二十九軍的宋哲元部隊,現任獨立25旅下機槍連連長職位。那一夜,程山海在穆斌家,穆斌神色凝重而真摯的說了很多話。語氣鄭重地說道:“如今日寇已然看準了北平,你我都是軍人,保家衛國是我們的天職,但你要記住,槍口決不能對準自己人,尤其同我們一樣抗日的人。”接著提醒道:“現在日寇大軍壓境,聚集北平,你自己要小心,要先保全自己,才能更好的去抗擊日寇。不是讓你當逃兵,你懂得。”程山海靜靜地聽著,似乎明白穆斌所言的意義。次日就離開了南京前往了張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