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闖禍了(1 / 1)

劉誌遠帶領著全體組員以及兩具屍體返回了學校,向尚振聲站長詳儘地講述了抓捕的過程,並且將搜查到的電台與少量大洋也一同呈交出來。當提及有一名兄弟不幸被打死時,劉誌遠還佯裝落下了幾顆眼淚,使人覺得此人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尚振聲和幾位組長來到兩具屍體旁,說道:“死去的兄弟一定要厚葬,同時把搜到的所有大洋都給死去兄弟的家屬,我個人再拿出50個大洋。劉組長這個事你負責把撫恤的錢一定要送到他家人手中,倘若有人膽敢私自截留,老子斃了他。”尚振聲看著地上躺著的日本特務的屍體,滿是疑慮地詢問道:“劉組長,你真能確定這個人是日本的發報員嗎?”劉誌遠表情嚴肅極其鄭重地解釋回應道:“我完全可以確定,單從他所使用的手槍就是南部十四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他一定是日本特務。再加上我們繳獲的電台,那可是當下國外進口的高頻電台,這種先進昂貴的設備,紅黨可沒有這個條件,他們都是泥腿子,一貫以來所使用的手槍也沒見過幾把南部十四這種類型的。”大家靜靜地聽完劉誌遠詳細而清晰的解釋之後,在場的人開始點頭表示讚同。尚振聲見此情形,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隨後吩咐劉誌遠找幾個人去校園後麵挖個坑,將日本特務的屍體埋了。與此同時,情報二組組長呂俊輝也在臨時作戰會議室中,也知曉了一組的行動已經告一段落,現在大家都在等行動二組的結果。趁大家在等待的時候,呂俊輝找到穆斌,把一組行動的整個行動過程述說了一遍,此時很想聽穆斌對一組行動的結果是否還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地方。穆斌略微思考了一下後,讓組長帶他去看看那個被打死的日本特務電台發報員的屍體。當呂俊輝,穆斌兩人來到校園後麵,就看到有四個人正在那裏賣力地挖坑,穆斌走到屍體跟前,蹲下身體,先是用手仔細地摸了摸死者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緊接著又去摸了摸左手,摸完之後穆斌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沒有說話。呂俊輝看到穆斌皺眉的表情,心裏不禁一緊,趕忙把穆斌拉到一旁,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你發現了什麽?”穆斌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我感覺這事沒那麽簡單,這具屍體應該不是日本特務發報員。”“我看你摸他手指,手指怎麽了?有什麽特別之處嗎?”“我摸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沒有發現有一層厚厚的繭子,我還猜想他會不會是左撇子,就去摸他的左手手指,也沒有繭子。訓練一名發報工作人員,首先就會確認他的食指中指,一個長期發報的工作人員食指或中指,一定是有厚厚的繭子,這個人沒有。”“你的意思是...”呂俊輝神色凝重,再次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回去再說。”穆斌沒等呂俊輝的話說完,就急匆匆地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隨後,兩人不由自主地謹慎的巡視了一圈周圍情況,除了幾個正在賣力刨地挖坑的人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影。在回去的路上,呂俊輝還是抑製不住情緒地低聲說道:“他不是電台發報員,那真正的發報員人呢?”“當時應該是在劉誌遠包圍的那個弄堂裏,但是現在我們的行動人員都已經回來了,並沒有安排人繼續留守,想來那個人應該已經趁機跑掉了。”“嗯,那要不要向站長匯報這個發現?”穆斌連忙擺手阻止他說道:“組長,你真實在。這些信息都隻是我們的分析猜測而已,如果咱們貿然說出去,首先直接得罪劉誌遠,其次還會得罪站長,讓站長有失察之責。”“今天還好有你在身邊,如果是我發現了這個狀況,肯定會去找站長匯報了。”“組長,咱們先不要著急,這個行動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始,後麵更好的結果等著我們。”我們再來說說二組,組長張懷仁神色嚴肅,帶著十幾號兄弟悄然上了車,往往一組都是站長正妻的親兒子,二組都是後娘養的,在有限的資源上,都是更傾向一組。這次二組張懷仁就帶著要立功的急切心情,來證明自己比一組強的心態,對下屬要求也嚴,做事也狠,下麵的人對他是又怕又恨。張懷仁很快就來到情報所提供的地方,經過短暫的分析確認,就是眼前的院子。當機立斷和副組長宋嘯文商量,我們前後門包抄,同時攻入進去,如遇反抗就直接開槍擊斃。於是在前後兩門各安排了一半的人,而他自己則親自帶人留在了後麵進行部署,前麵則由宋嘯文負責帶人攻進去。宋嘯文可不是個愚蠢之人,心裏非常清楚張懷仁的真正意圖,那就是讓自己去正門吸引敵人的主要火力,而張懷仁自己卻妄圖從後門搞偷襲。宋嘯文心裏明白,不管最終的結果是怎樣的,所有的功勞都會被算到張懷仁的頭上。然而,宋嘯文對此也沒有辦法,這次行動是處座親自下達的,稍有不慎,就會被張懷仁找個理由給弄死了。正當宋嘯文站在院子門口猶豫遲疑不定的時候,手下林強走到他的跟前,輕聲在宋嘯文的耳邊說道:“組長,這明顯是張懷仁那小子不懷好意,想讓我們正麵對敵,讓咱們身邊這些不服他的弟兄們送死,果然叫張壞人。”林強又接著說:“咱們要不先果斷點破門,進去看看情況,如果遭遇了裏麵的反抗,我們就讓大家做好準備,各自找好掩體躲藏好,采取圍著前門不讓敵人出去,然後不斷的開槍製造聲勢,但我們絕不貿然前進就行。這樣的話,那個張懷仁聽到我們這邊激烈的槍戰聲,就一定會心生擔憂,怕到手的功勞被我們搶走,他必然會急忙地帶領人從後門衝進來。”宋嘯文聽完林強的話,認為這個辦法可以試試。隨後當機立斷,帶領著自己的兄弟們毫不猶豫地將門破開。可就在門被破開的瞬間,數道火線從裏麵徑直朝著門的方向激射而出,隨後又是幾聲槍響傳來。宋嘯文對自己的兄弟們一直都很好,馬上確認裏麵的人不是日本特務就是地下紅黨,趕忙大聲提醒自己的兄弟們,務必注意隱蔽,小心謹慎應對,不可掉以輕心。宋嘯文這邊與裏麵的人交上火之後,與此同時,張懷仁也已然從後門迅速地衝了進去,快速將院裏的人緊密地包圍了。張懷仁久經戰場的人,聽到剛才槍聲也是零星的,由此判斷出裏麵的武裝人員不多,也不再遲疑,果斷指揮手下的人進行強攻。就在張懷仁正要下令強攻的時候,裏麵屋子的房門緩緩地打開了,走出來一名老者。通過屋裏的燈光看出老者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與惶恐,就看到老者雙手拱了拱,顫聲說道:“諸位好漢,我們身上並無多少錢財,望各位大王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前門的宋嘯文也已經帶人進了院子,聽到了老者的話沒有輕舉妄動。張懷仁等人聽完老者的話,心中不禁起疑,認為這很可能是裏麵的人使出的緩兵之計。張懷仁當即大聲喊道:“把你們的槍都丟出來,還有裏麵所有人都將雙手舉過頭頂,慢慢地從裏麵走出來。”老者聽完喊話後,沒有絲毫遲疑,立馬轉頭跟裏麵的人吩咐道:“快點,按照他們說的做,把槍丟出去。”緊接著“啪嗒”一聲,一把手槍被丟了出來,隨後老者自己雙手舉過頭頂,此時從裏麵也走出來一個雙手舉過頭頂的年輕人,被屋內的燈光照射的非常清晰。張懷仁迅速喊自己的幾名手下過去查看裏麵什麽具體情況,進去查看的人很快就出來了,對著張懷仁說道:“組長,裏麵沒人。”張懷仁到此時才放下心來,第一時間安排人把一老一少直接綁起來,接著吩咐宋嘯文帶著人守著前後門,負責警戒。自己接著對身邊的手下說道:“給我仔細的搜,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話剛說完,就聽到年輕的人開口說道:“這位大哥,你們是哪條道上的。”張懷仁一聽還給逗樂了,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說道:“你個日本特務,還敢問我是哪條道上的,等我搜到證據就讓你好看。”被打的年輕人吐了吐口裏的血沫子,急忙說道:“你們是特務處的?一處還是二處?”“哎呀,你還知道挺多的,打聽的挺詳細。”這時的老者說道:“這位長官,我們不是日本特務,我們是駐南京和記洋行的夥計。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張懷仁聽完老者的話後,說道:“你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我也是奉命執行任務,回頭先把你們帶到特務處審訊室,到時候你們就老實交代了。”就在這個時候,裏麵搜查的人說道:“組長,找到電台發報機了。”張懷仁一聽,頓時大喜,連忙對身邊的人說道:“把這兩人給我看好了。”隨即就快步走進屋子裏,當他看到電台發報機就擺在桌子上時,心裏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道:“哪有特務會明目張膽地把電台發報機放在屋裏桌子上的。”接著走進發報機的桌子前,看到桌子旁邊還有一堆紙,上麵寫著都是采購物品及價格單據什麽的。張懷仁立馬明白過來,趕緊低聲把屋裏的人都趕出去,自己也跟著出了屋子裏。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開口問道:“你們這洋行怎麽還會用到電台發報機呢?”那老者一聽,趕忙解釋道:“長官,是這樣的,我是這個洋行駐南京的掌櫃,每天晚上都需要發報到上海總部,詳細地匯報當天采購或銷售各類物品的具體信息。而我身邊這位年輕人,是我們花高價錢專門聘請回來的專業發報員兼保衛工作。”聽完老者的這番話,還是不太相信,稍微客氣的說道:“我們是接到舉報,說有日本特務在這裏秘密活動,我也不能光聽你一麵之詞就放你們離開,現在你們跟我走一趟。你放心,你隻要不是日本特務,家中的財物不會有任何損失。”話說完之後,張懷仁迅速地把一老一少帶上了車,然後轉過頭吩咐宋嘯文道:“宋副組長,今天發生的事,可能是個誤會,目前還不能確定是不是誤會,不過我們我還是需要小心謹慎一些。今天晚上你挑幾個人留在這裏,看好這院子。我先帶人回學校那邊,看看站長對此怎麽說,關於這裏的所有事情,就全權交給你負責了。記住,這裏的財物一定不能碰。”說完這些話,一群人便駕車離去了。此時的林強朝著車子離開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什麽玩意嘛,還不是仗著自己的表妹嫁給黨務調查科科長當小妾,天天在那裏吹耳邊風,也不知怎滴,還走了尚站長的門路,把我們的組長位置給霸占了。”“你就少說幾句吧。這個張懷仁故意把我們留在這裏,就沒安什麽好心。他把人帶走了,肯定會在站長那裏胡亂說一通,我們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辦?”宋嘯文有點不悅的說道。“宋組長啊,您就別擔心啦。尚站長那可是相當正直的人啊,讓張懷仁當組長,還不是為了給黨務調查科的麵子。再說了,旁邊還有處座秘書黃正廷在呢,他們兩個人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這次他敢回去胡說八道,顛倒黑白,哼,老子才不管你是誰,一定乾死他。”林強露出滿臉凶狠的模樣說道。身邊的幾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林強的狠話,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這幾個人都是宋嘯文當初從浙江警校特訓班帶過來的,一直跟在宋嘯文身邊,彼此之間都非常熟悉,也極其可靠。宋嘯文聽完林強的話後,嚴肅地說道:“林強,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把你這張嘴管住,以後這樣的渾話可不能再說了。記住,咬人的狗不叫。”“要知道,現在黨國正處於危難之際,內憂外患,正需要我們這樣的人,來肅清這些潛伏在我們身邊的日本特務,隻要我們做出成績,大家都有目共睹。”幾個人就沒有再說什麽,把前門後門重新弄了弄,就在屋裏休息,等待校園這邊的通知。張懷仁帶著一老一少,很快就回到了校園,隨後便先將這一老一少關押在指定的房間裏,有專門的人看守。接著自己獨自一人來到了尚站長的臨時作戰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了一組組長劉誌遠已經回來了,並坐在會議桌旁與黃正廷秘書交談著什麽。尚振聲看到張懷仁進來後,馬上就開口問道:“你們這組情況怎樣?有沒有抓到日本特務?”張懷仁立刻站直身子回答道:“報告站長,我們抓到了兩名可疑人員,同時也發現一部電台發報機,不過...”“不要吞吞吐吐的,不過什麽,快點給我說清楚。“尚振聲立刻提高了說話的分貝不悅的說道。旁邊幾人聽到之後,眼神也全部放在了張懷仁身上。張懷仁有點緊張,咬咬牙鼓足了勇氣把整個抓捕過程大致的說了一遍,其中有意無意的提到是由宋嘯文率先帶人攻入宅子,自己是從後門進來的。希望通過這個微小的細節,轉移可能帶來的麻煩。“和記洋行,是英國倫敦韋斯特兄弟的公司,這個洋行和CC集團的中央俱樂部常有生意往來,看來闖禍了。”黃正廷嚴肅的說道。“黃秘書怎麽說?”尚振聲聽到“闖禍”兩個字,趕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