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穆斌便早早地醒來，吃過早餐，來到特務二處行動組辦公室。掃視一圈，發現鄧飛、韓林已經坐在工位上，正在處理著警察局送來的可疑人員情報信息表。穆斌走到兩人身邊，輕聲地招呼了一下，示意他們跟隨自己到一旁的會議室，為了確保談話的私密性，隨手關上門。“鄧飛、韓林，我這裏有一項任務需要你們私下進行完成，”穆斌的語氣嚴肅而認真“我們需要跟蹤刑訊組的何家昌，需要知道他每天下班後會去哪裏，接觸了什麽人，尤其是陌生人，以及他的一些個人興趣愛好等。”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們知道穆斌不會無的放矢，肯定有一定原因，聽從上級命令是天職。穆斌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強調道：“這次行動必須保密，不能與任何人談及此事，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們的行動計劃。一旦消息走漏，不僅會引起刑訊組和行動組之間的衝突和矛盾，還可能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兩人鄭重地應下，明白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和保密的必要性，領命後，剛要離開，穆斌從口袋裏掏出100美元交到鄧飛手上，開口說道：“跟著我認真做事，絕對不會吃虧。”兩人拿到錢後，臉上露出了喜色，開心的離開了會議室，出門就開始討論如何製定一個周密的計劃，確保跟蹤何家昌的任務順利進行。隨後穆斌來到站長辦公室，態度恭敬地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開始匯報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安排。“尚站長，我今天來向您匯報一下我接下來的工作計劃，首先，關於井上雄一的安排，經過上次溝通，他願意回偽滿洲國，潛伏下去，他在那邊有一定的人脈和資源，一旦我們反攻打到滿洲國時，相信他能夠為我們提供寶貴的情報信息。”停頓下來，觀察尚站長的反應。隨即尚振聲微微點頭，表示認可同意。“其次，關於我行動隊伍的籌建問題，等井上雄一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我打算前往浙江警察學校特訓科選拔七八名精乾人員補充到隊伍來。同時我會保留2名機動人員的位置，以應對站裏突發情況。”尚站長聽完之後，對穆斌的態度很滿意，不過還是跟他說道：“你上麵還有一個宋嘯文組長，注意一下職場倫理。我知道你是擔心井上雄一的事情暴露，才跳過他。如果常規性的工作匯報，你以後先要向你的上級匯報，尊重一下宋組長。”“是，謝謝尚站長提醒。”隨後穆斌回到行動二組辦公室，再次向宋組長匯報了一下隊伍籌建的工作安排，宋嘯文表示同意支持。上次來花旗銀行時，詹姆斯剛好去上海述職了，此次我希望那個家夥在，剛好算一算跟蹤我的那筆賬。徑直走向他的辦公室，卻被他的秘書攔在了門口，微笑著對著她說：“你好，去告訴詹姆斯，穆斌來了。”不多時，詹姆斯匆匆地從辦公室內走出，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仿佛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快步向穆斌走來，張開雙臂準備擁抱，但穆斌輕輕用手擋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別演了，詹姆斯。”詹姆斯尷尬地笑了笑，隨即恢複了正色，熱情地邀請穆斌進入辦公室：“穆斌先生，請進，你是喝咖啡還是喝茶？”“紅茶，謝謝。”穆斌回答道。詹姆斯立刻拿起電話，對著秘書吩咐道：“泡杯紅茶送進來。”坐下後，詹姆斯帶著一絲關切地問道：“上個月你來銀行取走了10萬美元，這麽大的金額，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穆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地說：“詹姆斯，你的關心有點過頭了。而且，是否還記得上次你暗中跟蹤我，是想乾什麽？是打算乾掉我，黑我的錢嗎？”詹姆斯的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支吾了一下，然後道歉道：“穆斌先生，那時候你拿出那麽大金額的匯票，還是從北平的，以為你是...那邊的人。”“哪邊的人？你說清楚。”穆斌眉頭微皺，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滿。“我以為你是日本人，派來南京的。”詹姆斯小心翼翼地說，“所以派人跟蹤你，確認一下你的身份，順便了解一下你的動向。”“那如果是日本人，你又想對我做什麽？”穆斌追問道。“我也隻是想...做點生意而已。”詹姆斯變得吞吞吐吐地說，“比如武器，軍火，藥品，情報之類的。”穆斌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諷刺：“明白了，搞了半天原來你還是個間諜。”詹姆斯連忙擺手解釋道：“穆斌先生，我可不是間諜，隻是偶爾會接觸到一些特殊的人，聽到一些消息，然後賣錢賺點外快而已。”“你說的這些話，估計連你自己都不信吧。”穆斌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詹姆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話鋒一轉：“你既然不是日本人，我可以免費送你一條關於北平的情報。”穆斌好奇地問道：“哦？什麽情報？”詹姆斯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日本外務社情報部部長天羽英二最近在內部會議上發表了對華政策，計劃在明年1月對察哈爾沽源進行軍事行動，目標是要控製河北、察哈爾兩省的交通要道，大本營已經通過決議。”穆斌聽完微微一震，這個消息非同小可，如果屬實，可能會引起新一輪的正麵衝突。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問道：“這個消息，你從何得知？”詹姆斯微微一笑，似乎對我的反應感到滿意：“我有我的消息渠道，你應該知道，在這個時代，掌握情報就是掌握金錢。”隨即用手比劃著金錢的力量。“那你這個消息還有沒有對其他人提過？”穆斌嚴肅的說。詹姆斯攤了攤手，輕鬆地說：“你是第一個，因為我相信你有能力處理好這個消息，或許以後我們可以在某些方麵繼續合作。”穆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即回應。此時詹姆斯的秘書端來一壺沏好的紅茶，放在穆斌眼前的茶幾上，給穆斌杯子裏倒上茶水，隨後禮貌地退了出去並關上了房門。“詹姆斯，我這次來銀行的主要目的是取五萬美元，3張一萬美元的支票和1張兩萬的支票。”穆斌的聲音平靜的說道，仿佛這次資金的調動隻是他日常工作的一個環節而已。詹姆斯聽到這個數字，眉頭微蹙，他知道穆斌並不是一般的客戶。這是他第二次迅速處理著大額資金，好奇心驅使著他想要詢問，但當目光對上穆斌那略顯冷淡的眼神時，意識到此時不適合繼續追問。穆斌並沒有回避詹姆斯的視線，淡然地開口：“我準備購買一些專業設備，如果你在這方麵有渠道的話，我想或許我們能夠展開一些合作。”詹姆斯立刻露出了職業的笑容，自信地回答道：“穆斌先生，您放心，隻要是美國市場上有的，我都會想辦法為您弄來，不過是特殊渠道，價格方麵可能會比市場稍高一些。”穆斌微微一笑，似乎並沒有被價格問題所困擾，他說道：“價格方麵我們可以後續再談，如果有需要，我會第一時間聯係你。”看到穆斌並沒有因為價格問題而拒絕，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連忙補充道：“穆斌先生，請您放心，隻要是從我這裏出來的貨物，一定能夠安全無誤地送到您手中。”“這樣最好，這件事情我們稍後再詳細討論。”穆斌沒有直接答應，也沒有拒絕，給出了一個模糊但又不失禮貌的回應，然後，端起茶幾上倒好的水杯，輕抿了一口讚道：“這茶真是不錯。”穆斌再次看向詹姆斯，聲音中帶著試探的意味問道：“你能搞到TNT炸藥、雷管和實心鋼珠嗎？”詹姆斯一聽物品時，手不自覺地抖了抖，深知這些物品的危險性，猶豫了一下後說道：“穆斌先生，這些都是違禁品，非常難以弄到，尤其是TNT炸藥，它的危險性極高，一般渠道根本無法提供。”但詹姆斯並不想失去這次與穆斌合作的機會，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態度，繼續說道：“不過，如果您願意稍微加點錢，我想我還是有辦法幫你弄到。”看著詹姆斯，穆斌眼中露出些許讚賞，笑著說道：“當然，我會提前支付你訂金，500KG的TNT，1000根雷管，10萬顆直徑1CM實心鋼珠，20把消音手槍，子彈5000發，這些東西是我目前需要的，後續如果還有其他設備需要采購的話，我再與你聯係。”詹姆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穆斌的需求。知道穆斌需要的東西比較困難，找關係還是可以辦到的，同時也意識到這將是一次難得的商機。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好的，穆斌先生，我會儘快為您安排這些物品的采購和運輸事宜，請您放心等等我的消息，不過...”穆斌迅速明白了詹姆斯話語中的意圖，毫不遲疑地開口說道：“詹姆斯，我現在從賬戶中劃出5萬美元，作為此次交易的訂金，多還少補，但你一定要記住，這不是一次的交易。如果你膽敢有任何不軌之舉，或者試圖搞些小動作，你麵臨的後果會遠超你的想象。”目光銳利如刀，直直的看著詹姆斯。詹姆斯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仿佛有冷風從自己的脖頸吹過。不禁想起那個派出去跟蹤他那個人的脖頸，有清晰血絲繃帶在那人脖頸上纏繞著。“穆斌先生，請您放心。”詹姆斯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我保證會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一定會讓您滿意。”目光在穆斌的臉上，試圖從中尋到一絲寬容或鬆懈，穆斌依然冷酷著看著他。穆斌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那麽，這個事就先這麽說定了。一旦你采購齊了我需要的物品，就在你們銀行顯眼位置掛上一個招牌，上麵寫上“最新保險產品”這六個字，我看到之後，會儘快與你取得聯係。”詹姆斯聽到這裏，心中不禁鬆了口氣。他知道，這次交易隻是一個開始，未來可能會得到更多的好處，想到這裏，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自信說道：“好的，穆先生。我一定會儘全力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不讓你失望。”穆斌拿到5萬美元支票，走出銀行大門，這種花錢如流水，壓力如山，內心湧動著複雜的情緒。尚未與日本人交鋒，就開始感覺到資金的緊張，讓穆斌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後期首要目的就是想儘辦法去搞錢。”心中默念道，眼神開始變得銳利。在未來的戰場上，尤其是敵後，資金就是彈藥，一旦匱乏，就等著被人玩死。回到特務處，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尚振聲，把從詹姆斯那裏獲取了關於日本天羽英二的情報告訴了站長，尚振聲在聽到這份情報後，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震驚，沒有立即作出決定，而是反複核實情報的來源，知道穆斌不會在這種事不謹慎。於是立即向處座進行了匯報，處座很快就采取了行動，立刻通過電報係統，通知了北平、天津、冀東以及察哈爾各地的情報小組，行動起來，開始密切監視日本部隊的一舉一動，若有異動，第一時間通知當地守城官兵將士，隨時做好戰爭的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然襲擊。穆斌則立刻投入到井上雄一的事情中，連續兩天的忙碌，事情的進展也相對順利。每當夜深人靜時，都會站在家的小院裏踱步，抬頭望著漆黑的星空，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每一個決策都可能會影響到自己，每一個行動都可能決定自己的生死。就在第三天上午，穆斌發現特務處門口斜對麵的早餐鋪子坐著一個人，雖然佯裝吃早飯，時不時看著特務處門口。穆斌看了幾次，發現眼熟，心跳瞬間加速，眼中立刻閃出一絲喜色。來了，終於來了，加快腳步走到這人跟前，輕聲交代了幾句，然後匆匆返回特務處。在尚站長辦公室裏，再次針對井上雄一的事情進行了深入溝通，關於今晚將其秘密轉移的注意事項，確保隻有極少的人知道這個消息。臨近天黑，穆斌在尚振聲的配合下，將井上雄一悄悄的帶出了特務處，領去了揚子飯店。賓館房間裏，兩人才放下緊張的心情，再看井上雄一的精神麵貌，已經不再是三天前見到的那個頹廢蕭條的模樣，臉上也有了血色。穆斌坐在凳子上，用銳利的目光審視著井上雄一，淡淡地說道：“明天有件事需要我們一起處理，明天我來賓館找你。”井上雄一點點頭，表示明白，並沒有問是什麽事。穆斌又補充道“記住，如果你活著的事，讓有心人知道，應該知道是什麽後果。”雄一聽到這裏，心中也明白，點點頭。他已經體驗過穆斌的狠辣手段，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隻能暫時聽從穆斌的安排，等待時機。井上雄一想到未來可能的生活，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暗自心中思忖著，隻要拿到穆斌給的第一筆錢，就遠走高飛，擺脫這個魔鬼一樣的人，即使他全世界公布我的自白悔過書，也是半年以後的事，到那時，誰還會記得我這個曾經的日本間諜。想到這裏，心情稍微寬鬆了一些，他也非常清楚，一切都需要謹慎，不容有任何差錯。穆斌看到雄一在盤算著，心中冷笑，明天好好給你上一課，要知道我的錢不是那麽好拿的。安排好井上雄一之後，自己便離開了飯店，不再管他，讓他慢慢去想吧。午夜時分，書房裏燈火通明，月光透過窗台灑在書桌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影。穆斌坐在書桌前，手中的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寫著一些信息，偶爾停下來沉思，突然想起那夜的鄒慶紅，不知道她現在在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