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如果他不曾逝去，衛氏一族或許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p>

在我漫長的一生中，那段歲月很短暫，可卻崢嶸、難忘，而今老邁，回憶曾經，我依舊會熱血沸騰，那些傷痛依舊讓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p>

自那之後，我就在這裡了，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衛氏一族吹響複仇的號角，縱然老邁，依舊能血戰，依舊能殺敵。” </p>

我聽的心中激蕩，又有種悲哀，同時也在驚歎老天狗的來頭。 </p>

它，居然是陪伴在聖武身邊的那條天狗。 </p>

天狗是衛氏一族的夥伴，在衛氏一族的傳承裡就有與天狗的合擊之術。 </p>

從初代九子開始，它們的身邊就有天狗了。 </p>

可是，我卻從未聽聞過聖武身邊的天狗，這讓我一度很疑惑，聖武氣吞山河，他逝去時留下的四個弟子，弟子的後人都成了玄門的四大門，在薩滿一脈留下了無儘傳說，按說，他身邊的天狗是遠比弟子還要親近的存在，身為衛氏一族對此體驗太深刻了，當操縱天狗體內的筋脈力量時，彼此心意相通，是可以抵背而戰的戰友，生死與共不再話下，且看看我身邊那條憊懶的狗，它粗鄙好色貪吃，缺點一大堆，早期甚至經常被我按在真武祠的台階上痛毆，可是妖墟一戰時，它透支自己，站在點將台上死戰不退，完全可見天狗與衛氏一族的親密關係，那種關係早已超脫利益生死，聖武那般強大，能與它並肩而戰的天狗，怎能是弱者？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天狗！ </p>

可就是這樣一條天狗，卻沒有留下任何傳說，衛氏一族的手劄中都沒有它的記載。 </p>

這讓我一度懷疑，聖武身邊是否有天狗？ </p>

衛氏一族和天狗的合擊之術，難道不是聖武開創的，而是初代九子開創的？ </p>

我產生這些疑惑很正常，因為從未聽說過聖武身邊的天狗，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漏洞，完全說不過去。 </p>

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見到了它。 </p>

短暫的沉默後，我指著外界，輕聲問道：“外麵那些墳塚是......” </p>

“天狗，全部是曾經追隨衛氏一族的天狗。除了少數下落不明或戰死外，大多數都在這裡了。” </p>

老天狗說道：“它們當中，有的已經成長起來了，成為了真正天狗，追隨過天官，有的甚至還未成長起來，還是刑鬼隸，便和它們追隨的主人一道隕落，也有的主人戰死，無家可歸，被我接引來了這裡，它們默默等待，瀕死之際，也不知是否感應到了什麼，會忽然振奮起來，仿佛它們的主人有朝一日還會歸來，呼喚它們前去廝殺作戰，燃儘最後的殘靈，最終帶著希望老去，葬入那片墓地。 </p>

這裡是天狗的歸宿，是天狗的墓地。 </p>

此地是聖武晚年布置的，他一言不發留下了這個地方，讓我接引天狗來此安眠，究竟是何意，他不曾多說，我隻知道，地下有符文，聖武為了布置此地，幾乎耗儘了自己一生的珍藏。” </p>

天狗雖然誕生在陰司，但和陰司的其他生靈有本質的不同。 </p>

太陰族也好，冥犬也罷，無論高低貴賤，它們都不是有形之軀，更像是靈體，唯獨天狗是例外，它們是有肉身的，存在狀態與陽間生靈無異，所以它們會老去，會凋零，唯獨眼前這條老天狗憑借聖武的布置長存下來，親自送走了一個個晚輩。 </p>

我輕聲問道：“您在這裡是為了守衛這片墓地嗎？” </p>

“不是......”老天狗搖頭，輕歎：“我有自己的職責，若不是執行聖武的命令，在衛氏一族至暗時代，老奴早已出去和那些殘殺衛氏子弟的畜生拚個你死我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