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這一嗓子險些震碎了桑榆的三觀，她眨了眨眼睛，問：“你還好嗎？”</P>

疼痛感回籠得猝不及防，徐芳捂著自己的下半張臉差點在地上打起滾來：“嘶……好痛……”</P>

“不好意思，不用力些的話，你醒不過來。”</P>

“你難道就不能用彆的……唔！”徐芳麵目扭曲，抱怨的話戛然而止，她用力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動作迅速地坐起來。</P>

桑榆正想問她發生了什麼，結果徐芳推開她，連滾帶爬地跪到路邊，“嘔咳咳——”</P>

酒精和顛簸成功攪翻了她的胃袋，迫使她不顧形象地嘔吐了起來。</P>

桑榆沒趕得上，伸出去的手默默收回。在徐芳撕心裂肺的嘔吐聲中，桑榆察覺到自己的腳踝已經不再疼痛。</P>

扭傷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指腹那道狹長的傷口結了一層深紅色的痂疤，看起來像是隨時會脫落。遊戲結束後，受到的所有傷都會以正常十倍以上的速度恢複，這才是桑榆會一直試錯的原因。</P>

她的試錯成本極高，隻要不死，她就能一直試下去。</P>

桑榆不動聲色地拉好衣服，藏好手上那道痂疤之後，她輕快地邁步，小跑到徐芳身邊，輕輕幫她拍了拍後背：“要喝點水嗎？”</P>

徐芳嗆咳著，好半晌才點頭，伸出一隻手接水，桑榆卻道：“不過我現在身上沒有，去前麵服務站吧。”</P>

“沒有你還說什麼……”</P>

徐芳捂著胸口一臉痛苦，她吐不出來什麼，最後隻咳出些酸水。她劇烈起伏的脊背終於平靜下來，直到喉嚨裡不再泛酸，她已經蹲到腿麻，桑榆拉了她一把她才站了起來。</P>

桑榆見她緩過來，一邊扶著她往遠處燈光朦朧的服務站走，一邊問：“剛剛你說你的家人已經死了……”</P>

說起這個，徐芳本來就白的臉色立刻就臭了起來，她有些罵罵咧咧：“死了！早一年前就死了！”</P>

“一年前我捧的骨灰盒我舉辦的葬禮，也就隻有張勇那人還能說出我爸管我的事。”徐芳的神情僵了僵，這番變化相當迅速，提起張勇，她便沉默下來。</P>

桑榆想了想，道：“是因為他在兩年前就死去了？”</P>

“嘖。”徐芳深呼吸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黑漆漆的上坡路沒有任何車輛來往，寂靜的夜色中也聽不見汽車引擎的聲音，她稍稍放下心：</P>

“是啊。我更寧願相信是我瘋了，一個死得連骨灰可能都被張家浩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倒進垃圾桶的人，怎麼可能還在開出租車拉客。”徐芳道，“這麼一折騰我還想起來了，當時張勇就是死在南環山路上的，足足死了十天才被鏟走。”</P>

徐芳連說了好幾聲晦氣，但她瞳孔裡搖曳的恐懼並不作假，短短兩個小時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P>

桑榆追問到底：“他是怎麼死在這兒的？車禍嗎？”</P>

“雖然最終他的屍體確實是黏在地上被鏟起來的，但他可不是被車撞死的。”徐芳不太想聊，但桑榆的目光炯炯，滿臉寫著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徐芳便再次回頭確定身後什麼都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