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陰謀陽謀無解之謀(1 / 1)

聽到顏少卿的話,紀承安轉頭看向越士奇,麵帶不快的問道:“你也早就知道了?”“嗯,怕說了您一衝動……族老們說不能事事都讓老太公一家擔著,老太公為這望川鎮做的已經夠多了,這事各村各寨想辦法把事了了,哪怕是用人命填也要把這事辦妥,動誰都可以就不是能動老太公一家。”趙士奇麵帶蒼惶之色,剛才他一時心急,便將黃石村的事脫口而出,完全忘了族老們的叮囑。聽了顏少卿和越士奇的話,紀承安馬上明白了店外那些帶刀的鄉親們是想乾嘛,這些人是不保護自己的。“讓鄉親們都回去吧,小太爺可是練過武的人,哪有讓你們這些莊稼把式頂在前頭的道理。”紀承安感動歸感動,他可真不敢讓這些平時裏舞鋤頭的鄉親拿刀和人拚命。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能做到這個地步,紀承安已經夠知足了,心裏早就準備去尋匪徒演化自己的武道真意,這事本來說差不差,但很順他的心意,隻是沒有想到這順心意的事竟然搭上了不少鄉親的性命,讓他心難靜意難平,隻覺胸膛裏有一股子煞氣讓他不出不痛快。“兩小子留下來,你們兩該乾嘛乾嘛去,順便給各村寨的族老和鎮子裏的宗老帶個信,這事鄉親們就不要插手了,紀家沒有讓人頂在前麵的道理,紀家的事紀家人自己辦。”紀承安說的很不近人情,不這樣說的生硬點,止住這些人的心意,要實現這番心意是要用生命去墊的,哪怕就是這樣,紀承安也敢肯定,這些族老們不會聽自己的話,在這件事上,哪怕是老爹出麵也嗬止不了這些村寨的心意。趕走了趙士奇和顏少卿二人後,帶著宋良鵬、朱玉材來到後院,指著東邊兩間客房說道:“你們一人收拾一間房,看看還缺什麽,收拾完了去街上置辦。”安排好宋良鵬、朱玉材後,紀承安來到店堂內,仔細的打量著街上的每個人,發現多了很多生麵孔,而這些人也不像是行走江湖人的人,更像是山民,這些人身上的氣血波動也異常強烈,有一個人的身上甚至有內氣的波動。“這些人有意無意的盯著靠近我店裏的人,應該是村寨裏過來的好手了,哎……”紀承安暗恨自己沒有早點做準備。“也不知道這鎮上有沒有消息靈通的人,去討點情報,看看當前是什麽狀況。”紀承安還沒有自大到跑到荒郊野嶺去引對方出手,因為對方根本不會吃這一套,很顯然是想用意外的方式來殺死自己,最常見的便是引起突發爭鬥,讓自己卷入其中,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對方的棋子。“如果我是對方會怎麽辦呢?”紀承安現在兩眼一摸黑,沒有情報來源,並不知道外麵有多少江湖客是因自己的事被人牽到望川鎮來的,隻能讓自身帶入幕後主謀的角度去考慮問題,試著找出事情的結點部位,好切入進去。“讓望川鎮的人失誤殺死本尊最優。”承理智突然開口說道。“這一點我也想到了,但是他們用什麽辦法讓本地人失誤呢?我雖然沒有見過鎮子裏的每一個人,可這些人都認識紀家的每一個人,除非他們眼瞎了看不見……”說到這,紀承安突然想到了一點,離開鎮子到外麵十年以上的人絕對不認識自己,而這些人就是最好的刀,特別是西北那邊的人,要知道望川鎮不少吃兵糧的人都在西北從軍,這些人裏麵可是有不少十多年沒有回過家了,而且這些人動刀見血並不會有不適,再把搬到外地十年以上的人算上,這數量隻怕也不少。望川鎮方圓一百多裏的地界,在冊的人數可是有一萬五六千人,十二個大村寨哪個不是六七百口子人,鎮城裏還住著近五千人,鎮城外也有千餘人,再算上和壽村一樣隻有幾十人的小村寨,這些的小村寨人數加起來也不下千人,要是按人口來算是個名副其實的大鎮。這裏麵隻有八成是望川鎮的老居民,這些人中搬到縣城裏,甚至更遠地方的人也不少,有些人已經搬離望川鎮數十年,關係早就淡了,可有些是近十多年搬出去的,這些人和望川鎮的關係還沒有淡到可以漠視這件事的地步,這些有能力搬出去的家底也不會太差,總會有個把武道築基的人或是從官為吏的。“你說他們是不是名義上要殺你,暗地裏是想用這些尊敬紀家的人來挑事呢?”沉寂月餘的種天賜突然不陰不陽的說道。眼睛一瞪,紀承安也明白過來,從顏少卿剛才的口吻不難聽出,這些江湖客的身手都不算強,這些人連顏少卿都拿不下,對於自己來說顯然也不夠瞧,那千辛萬苦的讓這些人來乾什麽?就算是找意外,沒有高手的存在,那意外也很難要了自己的命,除非像種天賜剛才說的,以自己的名義引來某些人,暗地裏有其他的打算,而這件事發生的範圍要麽就在錦江縣內,要麽與這裏不太遠,要不然吸引過來的人不會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或者是起到調虎離山的作用。“老爹是三朝壽臣,是朝庭立起來的人間祥瑞,這事如果傳到郡城甚至是州城的話,縣裏、郡裏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已經有流寇入鎮了,再讓老壽臣出了事,誰也兜不住,那官府層麵的高手必然會到這望川鎮來,最近的高手隻有縣衙裏的,可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顯示,縣衙裏也沒有什麽像樣的高手,那就隻能是從郡城裏調,加上之前從郡城裏調出來的高手,那麽現在郡城必然高手空虛……”“郡城將生大亂?”紀承安脫口而出。承理智開口說道:“望川鎮在越山劍派的子弟便駐紮在郡城裏,這些子弟肯定不會孤身回來,必定會請師長、師兄弟過來助陣,那郡城裏的高手十去九空,此時的郡城已無多少高手鎮守,調離郡城的高手便隻有劫與殺,最大的可能還是殺,劫人沒有必要非在城裏動手,而殺人可能在城裏的機會遠比在城外大。”承理智繼續分析道:“不過還有一種可能,要殺的那人也在來望川鎮的路上或者已經到了望川鎮,借著本尊的事製造一場意外,到望川鎮的高手越多,那人越容易死於動亂之中,再讓本尊背上罪名,另行製造殺機,我給本尊的建議,靜觀其變,最好讓所有的村寨把壯丁都招回去,同時讓歸鄉的鄉親子弟沉心靜氣,不要引起太大的動亂,以免幕後之人借機再生事端。”“合著,搞了半天我即是一把刀也被殺的目標,以我的名義調集望川子弟回鄉,這些歸鄉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鎮裏的江湖客,爭鬥自然在所難免,加上前段時間過來的流寇強人和懸賞,望川鎮三教九流算是到齊了,這些人裏肯定有隱藏的高手,要是起了亂子,而那人正好路過,意外死於爭鬥中,而爭鬥的人中肯定會有望川子弟。”“而這些人是來保護自己的,誤傷他人性命,自己肯定不會放任不管,必然會挺身而出擔上罪責,既然擔了罪責就要受罰,紀家人在錦江縣的聲望太高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加上死去之人背後的關係,發配邊疆便成了最好的解決方法,而且發配的地方隻會是北邊,那裏匪患多、邊境衝突不斷,我再死於路途中。”“這事是無解的存在,人家布了這麽大的局,肯定方方麵麵都已經算計到了,特別是把人心算死了,以老爹的聲望,在這件事上也無法號令鎮上的人,關鍵是還不知道對方要殺之人的身份,更無法破解,除非我不去擔這罪責,對方第二招就沒了用武之地,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不為老爹的名聲考慮,我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理。”紀承安前前後後的一想,發現這事不光是陰謀,還是陽謀,前麵發生的都是陰招,等到那人一死,就變成了陽謀,而這陽謀還無法化解。顯然那將死之人的身份也不一般,要不然也不用如此算計,整個會林郡能扛下這件事又不會牽扯更多勢力的人,隻有老爹這個有著人間祥瑞之稱的人,而老爹雖非朝庭中人,畢竟是三朝壽臣,而且還是三任皇帝親封的存在,若是真讓老爹出了事,那是打皇家的臉麵了,他們不得不顧忌雲台上那位的臉麵。這件事最好的背鍋人就隻有老爹最小的養子,身份夠,名望也不差,死去之人哪怕身後有更高貴的人,也不敢親自出手,更不能下死手。等到自己發配邊疆之時,再讓人直接動手,留下證據指向需要陷害的人,那人的後果不難想象,朝庭中肯定會有人推波助瀾,把那人整下去,就是算事後紀家的人想明白了,可紀家並不是朝庭中的人,在朝庭中沒有威望,哪怕紀老爹有進宮麵聖的權力,可誰會相信期頤老人所言。“九龍奪嫡啊,沒有想到這事讓我遇上了。”思前想後,能有如此大能量布局這件事的隻有幾位皇子了,雖然當今聖上快五十歲了,可架不住身體健碩,哪怕皇長子已經二十多了,太子之位仍舊空懸未立,有心的皇子估計是想能提前搬倒一個是一個。這件事如果真的做成了,那倒台的皇子就永無翻身之日了,心胸狹隘,妄殺他人,而且被妄殺之人還是在民間樹有仁德的名望宿老幼子,這樣的皇子怎麽會有繼承大統的機會。“好歹毒的計謀,果然任何人都不容小覷。”紀承安原以為自己經曆了信息風暴的洗禮,就能俯瞰天下所有人,現在發現自己就是井底之蛙。信息過少,無法推斷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紀承安也隻能暫時作罷。帶著宋良鵬、朱玉材到街上采購了不少生活用品後,便開始教兩人築基功法。好在紀老爹年青時曾要求各村寨的孩童斷文識字,紀承安倒是免了教這兩孩子識字的麻煩。築基的功法是紀老爹一個多月前交給他的功法《真武九經》,當然他隻教了築基篇,現在教太多了反倒不是好事。這本功法的築基篇中正平和,不像紀承安得到的那些築基功法全部走的極端之路,沒有根骨和悟性、豐厚的家底很難入門。宋良鵬和朱玉材的根骨一般,好在心性沉穩,人機靈悟性也不差,哪怕心中有恨,練功的時候不急不緩。每日早上卯時三刻練功一個辰,上午跟著收藥辨藥,午時一刻後再練功一個時辰,下午學習識藥製藥,晚上戌時再練功一時辰。紀承安將宋良鵬和朱玉材的一天時間安排很緊湊,到底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沒有父母一輩的蒙陰,懂事的早,做什麽都異常的刻苦認真,每日空閒的時間都被他們兩用在了識藥、製藥和練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