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兩杯毒酒(1 / 1)

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林牽洛看著葉屠蘇,她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真的是各憑天命,還是他想讓誰死,又或許,隻是嚇唬她們?他和父親同朝為官,難道真的要撕破臉皮?葉屠蘇道:“兩位姑娘請吧,這一杯酒喝下去,便各聽天命吧。”“各聽天命!”林牽洛的心莫名一寒:“葉屠蘇,你是要我們姐妹倆其中一人的命嗎?”半晌沒作聲的林牽洛終於開口了:“其實你要誰死,說一聲便可,何必讓我們姐妹之間賭命呢?”“怎麽,怕了?”葉屠蘇冷冷說道。“有什麽好怕!”林牽洛咬住嘴唇,看著明哲端著的兩隻酒杯,葉屠蘇想娶的一直都是林映月,否則怎會請旨賜婚?也罷……她的手包著厚厚的紗布不能端酒杯,隻好兩隻手一起用力,才勉強將靠近自己的那杯酒捧在雙手之間。林映月便也端起了另一杯酒,落淚道:“生無可戀死又何妨,衡哥哥,映月來陪你了。”小雪立刻撲過去攔住林映月,哭道:“小姐,讓小雪替您喝吧。”“這丫鬟倒是忠心。”葉屠蘇說:“不過今日誰也不能替喝,否則你太守府的人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東廠。”小雪像受了驚嚇的羔羊,緊緊拽著衣角退開幾步,小姐若死了,自己也就沒有容身之地了。林映月捧著酒杯,轉念想這太監心思狠毒。他說衡哥哥死了,卻未必見得,我若死了,還怎麽與衡哥哥廝守一生,想到這裏不禁害怕。無論如何,在見到衡哥哥屍首之前,映月便認定你還活著。這太監說過,若自己僥幸活下來可以選擇去留,所以她得活著,她要活著與衡哥哥相守一生。林牽洛悠然一笑,是的,她也在賭,賭這杯酒沒有毒,更賭這兩杯酒都無毒。當然,若是葉屠蘇想要她的命,她也認了:“映月,乾杯。”林牽洛捧著酒杯正欲喝下,卻聽林映月叫道:“等等,我要你那杯。”毫不猶豫地奪過了林牽洛手上的酒杯。林牽洛本來也不知道哪杯酒有毒,也沒多言,見林映月將她的那杯遞過來時,便雙手接住道:“隨便,你愛換便換唄。”她瞅一眼葉屠蘇,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好像不論自己喝的是哪杯酒都沒關係,就如他所說,聽天由命而已,不由得心中隱隱作痛。林牽洛又看向端酒進來的明哲,酒是他端來的,或許葉屠蘇真不知道哪杯有毒,但明哲肯定知道。隻是明哲同樣麵無表情,像座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哪怕一個細微的眼神都沒有給她。林牽洛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痛,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不過一月有餘,但不知為何,她早把明哲當成了朋友,把葉屠蘇當成了親人,把東廠當成了自己的家。而自己在他們心中又算什麽呢,姑且相信這兩杯酒其中一杯有毒,那麽如果自己喝下的是毒酒,他們也當真沒有一絲憐惜之情麽?林映月見她遲疑,和剛才說喝就喝,毫不畏懼,視死如歸般的樣子比起來,林映月更相信現在自己手上這杯酒是沒有毒的。微微一笑,林映月臉上多了幾分傲嬌:“怎麽姐姐不敢喝?沒關係,我先乾。”將酒一飲而儘,細細感受身體變化,卻沒什麽不適,便對林牽洛得意地說道:“我已經喝了?”催促林牽洛喝酒。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的妹妹,竟然都盼著她喝下毒酒?林牽洛感到從未有過的失落,她轉身看著葉屠蘇道:“若我死了,請夫君以夫人之禮葬了我。”葉屠蘇見她原本瑩亮的眸子黯然失色,心中一擰,莫名痛了一下。這種感覺前所未有,看著林牽洛黯淡的目光,葉屠蘇的心跟著疼了起來。這丫頭此時心裏定十分難過的吧,但這份疼惜之情隻在一瞬間,就被他冷漠的表情深深掩埋起來。葉屠蘇冷冷說道:“你我既然已拜堂成親,自然是要以夫人之禮相待的。”林牽洛淡淡一笑,也罷,從此天地間便再也沒有林牽洛此人了,把心一橫,將酒一飲而儘。烈酒入口熱辣,她的眼睛不知不覺間已經濕潤。哭什麽?林牽洛暗罵自己懦弱,硬是將眼淚忍了回去。葉屠蘇看著她,嘴角邊仍是淺淺的笑意。林牽洛喝下了酒,細細覺察身體的異樣,腹中疼痛由輕到重,漸漸蔓延開來,原來這杯真是有毒的。林牽洛忍不住伸手壓住胃部,臉色也越加蒼白。“莫非姐姐這杯才是毒酒?”林映月麵色平靜,不喜不悲。林章額頭青筋暴起,悲從中來,一個箭步上前來便拉住林牽洛手臂:“洛兒,你怎樣?”“爹,我沒事,隻不過要去見娘了,這樣挺好的,您別難過。”林牽洛有氣無力的說。林章搖搖頭,老淚縱橫:“葉大人,賢婿,求你饒了小女吧,若今日你必取我林家一人性命,那就取了下官的命吧,請你放過洛兒。”林牽洛心中一暖:“爹爹莫要求他。”林牽洛從懷中艱難的取出太後交給她的玉佩,遞向林映月:“映月,若宣王平安回來,請你將此物交還於他,若是他……若是他真遭遇不測,你就留著做個念想吧。”林映月一愣:“這是,衡哥哥隨身的玉佩——”她曾見過宣王腰間掛著的玉佩,確與林牽洛手中這塊十分相似,不會有假。林映月伸手去接,但手伸到一半又顫抖著縮了回來,又驚又怒:“你怎麽會有衡哥哥的貼身玉佩,原來你們一直在我麵前演戲,原來你們一直暗通款曲,卻把我當成傻子一樣戲耍……”她話還沒說完,林牽洛已經被她這番話雷得外焦裏嫩的。什麽叫我和他暗通款曲,我連那宣王的麵都未曾見過,何來的暗通款曲?正要解釋這枚玉佩的來曆,便見林映月猛咳一聲,一口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怎麽會,原來這杯,這杯也是毒酒!”林映月瞬間臉色煞白,表情十分痛苦。魏姈連忙扶住她,“月兒——”